帜罢了。
魏郡距离幽州、辽东数千里之遥,公孙度根本不能想象自己要如何带着军兵杀回去,自己手下这些部伍他很清楚,与其他诸侯相比,有战力,有战心,可论起作战意志,始终不能与那些转战万里的军队相比。
此刻他顾不得擦拭额头的汗水,转身来到那位跪地沉思的武将面前,双手扶起对方,沉声问道:“汝乃何人?所任何职?”
“仆乃冯...”
冯孚见公孙度询问,刚要回答,却想起了刚才自己的处境,当即改口,拱手应道:“仆乃李孚,字子宪,忝为广平主簿!”
公孙度闻言,探寻的目光扫了眼对方,不明白这位身高力壮的武将胚子怎么是个主簿。
“善,子宪兄,我观广平府库中马料甚多,且都是新近入仓,於夫罗何时抵达广平?”
刚才发呆时李孚就在心中切身的为公孙度筹划过战事,此刻听到公孙度的询问,当即抱拳,不假思索应道:
“回禀使君,据前日入城匈奴探骑所言,匈奴大军距离广平不过三五日脚程,或许后日,使君就能在广平境内看到匈奴人的游骑了。”
接着,不待公孙度追问,李孚继续道:“至于西边的王太守所领的泰山兵,州府仅仅是下发了储备粮草的军令,并未道明他们的行程。不过,据在下所知,邺城近日抵达了一支精锐部伍,应当便是那泰山兵了。
使君暂时不用担心彼辈的进击,河内郡距离战场遥远,泰山兵再精锐,此刻也是疲累不堪,未经长时间的休整,彼辈是不能出战的。”
听着李孚的话语,公孙度眼睛愈发亮了起来,这人的消息灵通,以及分析情报的能力,简直就是个人形地图啊,放在小城当主簿简直屈才了。
“那依汝所言,某要如何阻止袁本初的阴谋?”公孙度见到对方如此有主观能动性,当即发问道。
“粮草!”
李孚斩钉截铁,道出袁绍军的要害,他直愣愣与公孙度眼睛对视:“匈奴人秋季放马,冬日窝冬。本不善于冬日进军,此次前来助战,完全得益于袁本初的大力资助。冬日里没有草料,此次进击的匈奴骑兵,吃的尽数是我冀州百姓的粮食。”
说起匈奴人李孚咬牙切齿,微眯起的眼睛内闪烁起危险的光,他接着望向公孙度道,目露探寻之色:
“某听说,使君今日破城,只用了不到一刻钟。使君若能以同样方式破开斥章列人二城,不用过多手段,只要烧尽城内府库的粮草储备,便能让匈奴大军不能动弹。”
听到李孚的计策,公孙度心头一寒,在冬日里烧粮,简直就是绝户计,届时没有补给的匈奴人,根本不会对城内的冀州百姓客气,说不定就要用刀子对百姓征粮,而袁绍他们这些冀州官吏,根本不会对此置喙。
“可,匈奴人三五日内进击至此,我军人数有限,要如何短时间内破开两座城池?”
李孚闻此一摆手,拍着胸脯保证道:“使君勿忧,在下熟知斥章、列人两座城池内情,城中精兵大多调集到了前线,与我广平无二,且因为城池毗邻漳水,日常便用舟船转运粮草,所以粮草仓库也都在码头方向。”
说着他还就着一旁的笔墨,在案几上绘制起两座城池的布局图来,看得四周的幽州将官们一楞一楞的。
片刻后,李孚指点着示意图上的府库、军营位置:“只要知道目标位置,以使君部伍战力,入城、烧仓,易如反掌耳。”
啪啪!
公孙度抚掌赞道:“彩!子宪之才,不下于那荀谌、沮授了。”
得到公孙度的赞赏,李孚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举起右手挠着脑袋,却没注意笔墨在手,糊了自己一头黑墨,一时间狼狈不已。
“哈哈哈”
看着眼前这位刚刚散发着光彩的年轻人狼狈不堪的模样,场内顿时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
一个时辰后,广平城军营内。
斥候营驻地,韩龙埋着头,一门心思的打磨着手中利刃,直将上边的血迹彻底磨光才稍微松了口气。
“韩大哥!”
就在他用麻布清洗汉剑时,帐帘被人突然拉开,一名传信兵喘着粗气跑进来,手里拿着笔墨未干的令信:
“主公命你领斥候营南下,刺探东郡兵马踪迹,特别注意馆陶清渊一线。”
韩龙站起身,上前接过令信一扫,果如传令兵所言,他有些疑惑的发问:“为何是东南?邺城方向不用防备吗?”
传令兵当即摇头,看看左右见四下无人,这才道:“主公那边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事,这不,广平城在整理军资,中军也在收拾行装。刚刚下令白日里休息,怕是今晚又要出动了。
倒是苦了斥候营,你们得到的军令是立即出发,路上找机会休息。”
“无妨,军情紧急,斥候营拿最多的饷,自然干最苦的活。”
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