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他们为何会败,于是望向神情轻松的公孙度,拱手正色询问:“我方为何一定会败?”
策马走在前边的公孙度见此,轻笑一声,回头定眼打量了下正色以对的张辽,当即意识到了虽然张辽这几年打了不少仗,可其对战场的理解还是处于战将的阶段,尚未意识到战争与政治的关系。
对此,公孙度很乐意与其分享自己的见解:
“原因其实很简单,民心不在我。
我不怕侧翼的刘备、以及曹操对我等发动可能的袭击,也不怕那什么泰山兵、亦或者匈奴骑兵对我军的威胁。
我唯一担心的,其实是新入之土本就不稳的民心。
这一路上,我等进军的速度太快,受降纳叛也太多,以至于后方始终存在隐患。
文远,两方势力的战争,若是不能一开始摧枯拉朽的解决掉对方,就会沦为两方势力的物资、人力的消耗战,这时候比较的就不是正面战场上的兵卒战斗力了。
而是对各自治下统治力的一种考验,谁能在稳定基本盘的基础上,供给最多的粮草,整训更多的兵源,调集更多的资源,亦或者招揽足够多的盟友,谁才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而目前之状况,短期看来,我等将袁绍逼进城池中当起缩头乌龟不敢出战。
可长期看,却是他袁绍通过深沟高垒,将我大军阻碍在外,以外交连结外州军力,以威望召集盟友援军,反过来将我等置于了被动境地。”
说到这里,公孙度伸手在有些愣神的张辽肩膀上拍了拍,接着长长叹口气,一道白色烟柱自口腔冒出:
“这其实也有某的过错,当初太过小瞧了他,想他袁本初毕竟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世家子弟,以他的家底,不会那么容易被我等彻底击败。这回我等只要稍有闪失,立即便有万劫不复之境地。”
听了公孙度的解释,张辽神色有些恍惚,此刻他重新回顾整场战事,在涿郡大胜之后,包括张辽在内的幽州众将都沉浸在胜利的狂喜以及接二连三敌军投诚的惊喜当中,却没有意识到,随着大军的脚步迈进,危险也随之靠近。
与公孙度稍有不同的是,张辽对幽州的感触不深,在他的眼中,辽东才是他们这支势力的真正后方,而如今的他,可谓真正意义上的孤悬于外。
但从公孙度的话语中,张辽也能体会到其人对冀州本土豪强的忌惮以及不信任。
“主公对冀州的投靠士人,心存芥蒂?”
看着张辽试探询问,公孙度笑了,他心道这可不是心存芥蒂这么简单,通过这段时间对冀州豪强的了解,公孙度可是存了掘了他们祖坟的心思,此刻公孙度与那些豪强看似亲密无间,其实间隙暗生,只待一粒火种来引爆这个火药桶罢了。
公孙度忽地驻马,望向远处一片青黑色的树林,指着远处的树林道:“此地距离广宗城,不过一日行程。今日文远且在此地宿营,隐蔽好大军踪迹,顺带还可以看场好戏。”
张辽蹙眉,朝着远处的密林瞅了眼,那就是处不起眼的树林罢了,尽管心有疑惑,却还是老实的下令扎营,只是心底不免好奇到底是场什么样的好戏。
而在张辽远去指挥行营后,公孙度身后冒出一个人影,人影整个人都藏在斗篷内,唯独露出双冷飕飕的眼睛,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主公,后方有急报!”沙哑的声音从后边传来,公孙度却并未显出任何惊讶,反而淡然问道:“广宗城的老鼠开始活动了?”
“广宗城的密党正在四处勾结,只是碍于主公兵威,尚无人敢于现身活动。”斗篷人一边嘴里应着,一边双手恭敬的奉上封经过密封的信函。
公孙度闻言轻轻嗯了声,手上动作不停,拆开信函一看,当即有些牙疼的吸口凉气。
因为信函中赫然写的是幽州发生的一场变乱:广阳郡人阎柔以公孙度阴谋刺杀前州牧刘虞为理由,于上谷郡起兵,袭杀乌桓校尉邢举,招诱北地鲜卑众南下,人数达十万众,太守高焉正竭力抵挡。
啪!
公孙度迅速合上信函,脸色一片阴寒,语气也因为这条坏消息冷了几分:“来不及了,传令回去,立即发动,既然老鼠不出动,就多放些诱饵,某没时间与他们在这周旋!”
“喏!”斗篷人闻声一颤,似乎都被公孙度这句话背后的杀意所触动,在马背上抱拳领命后正要出发,就听公孙度一声喊:“慢着!有个人你们带回去,这人有些才智,应当能与尔等有些帮助。”
一刻钟后,将整个人裹在毛皮中的李孚伏在马背上,迎面打来的风刺骨的寒,前方那些一路上一言不发的黑衣护卫,让他更加的心中惴惴。
望着前方无尽旷野,李孚强压不安,回想起公孙度的命令内容,不由打个哆嗦:“这事若是干成了,简直就是与冀州的大小豪强结下了死仇啊。”
可想起自己在广平城的种种,他又重重叹口气:“罢了罢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