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着急,可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他却不能表现出来。
其实说起广宗城短时间闹起来的这场动荡,张郃是极为疑惑的,以他的城府谋略,绝对不会将城中泛滥的消息当作寻常事,在他看来,这些事中里里外外透着股阴谋味道。
“河间国有人闹事我不意外,那地方就算是在先帝时期,也随时随地闹出事端,可要说能够断了大军粮道?绝不可能!渤海郡可盘踞着一帮辽东军啊!届时谁要闹事,又会来一出张辽袭河间!”
“至于清河国,这地方的豪族这么强吗?还有刘备,真的能在冬日里强行军,不仅攻破城防,还击败了那柳毅和季雍联军吗?”
张郃与那些听之信之的普通百姓不一样,他身处的位置不同,接触的信息更多,也有战场经验,对情报有着独立分析能力,众人言之灼灼的前线战况,在他面前却是漏洞百出。
过了许久,空荡荡的张郃营帐中冒出一句疑惑自语声:
“主公,这是在钓鱼吗?”
接踵而至的坏消息,不仅使得广宗城的兵卒人心惶惶,还让那些早前选择投资公孙度的冀州士人都开始心中惴惴起来。
原因无他,河间国传来的消息中杀尽境内幽州人的口号对这些豪族来说并不陌生。
冀州人对幽州人的刻意排挤,隐晦打压,以及通过种种手段转移矛盾,许多煽动地方主义矛盾的口号还是这些豪族想出来的呢!
正是因为深知自家,以及各地豪族的本性,他们才对这条消息真实性没有丝毫的怀疑,许多人闻知消息的第一时间,还在抱怨家中子弟,对下太过苛刻,终于还是闹出了事端。
若是前些日子里,公孙度在正面战场大占上风的时间段里,广宗城的豪族若是收到这样的消息,他们定然是会缩起尾巴,乖乖向公孙度请罪去。
可到了如今时节,眼看着公孙度乍然崛起的大军,有了风雨飘摇的迹象。这些士人豪族不由各自打起了小九九,觉得此事未尝不是一个向袁绍示好,且顺势转移阵营的机会。
毕竟,公孙度的后方失火,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不是?
至于幽州发生的阎柔变乱,在冀州士人的眼中,则更是冷眼旁观的心态看待,每当看着那些公孙度的幽州故吏一脸的心事重重,这些士人心中说不得就有几分畅快:
“哼!此前让尔等得意一时,现在知道苦头了?嘿,毕竟是幽州这样的苦寒之地啊!尽出些桀骜不驯之辈!”
翌日,广宗城的纷乱舆情并未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有减弱的势头,特别是广宗城与前方公孙度大军失去联系的消息得到证实后,广宗城更是如沸腾的大锅一般,舆情汹汹,似乎谁也压制不住了。
“彦方兄!还请派兵清理城中酒肆饭馆,不可再让城中的流言泛滥了!否则,否则,恐有不忍言之事发生啊!”
一大清早,田丰便就来到王烈的居所拜访,见面立即下拜,语气颇为恳切道。
“元皓兄快快请起,不必多礼。”王烈见此,当即扶起对方。面对田丰的请求,他却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叹口气道:
“昨日某已经派兵上街戒严,大军在手,自可弹压一切不法的。
元皓兄可知,你之提议,与酷吏无异,岂非要无辜向那些百姓士人发难?此事一起,波及之广,届时你我,怕是都无法在冀州立足了啊。”
“此一时彼一时也!乱世亦用重典!”田丰见王烈这种表态,着急的一拍手道:“彦方兄,我等身居广宗城,亦为主公大军后方,一切当以稳定为大局。可而今的城内流言,却是最不稳定的因素,故而,非以雷霆手段消除流言不可!
君若是不愿,写下文书,某自己去见田将军。”
见到田丰着急了,王烈缓和了语气,拉着对方落座下,给他满上一碗水,调转了话题道:“元皓兄,以某观之,城内士人,唱衰主公者,大有人在,其中冀州士人不在少数,为何兄台,始终如一呢?须知,若如那些士人所言,而今的你我,可是命悬一线,稍有差池可就要为人鱼肉啊!”
田丰一愣,眯眼回望了眼正注视他的王烈,若有所思的一拱手:
“不瞒彦方兄,昨日收到那些消息,某也是惶急过一时的。但某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某虽然不熟悉主公,可某熟悉袁绍。
以袁本初的为人、性格以及行事。昨日消息极有可能为真,但,即便为真,袁绍也抓不住,因为创造这些机会的,都不是袁绍手中的力量。
而后方所谓的失火,只要广宗城的大军回转,自然会灰飞烟灭。清河国的刘备,清渊的曹操,都不过是偏师罢了,彼辈与我等无冤无仇,自然万不会与我等死拼,以致于为那袁绍做了嫁衣。”
王烈听了田丰的言辞,连连颔首,心中为田丰的识人之明点赞,若不是被木央通知过,王烈此刻怕都没有田丰这般的心境。
“其实元皓兄,关于城中的流言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