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初平三年,中原诸侯乱战的初期,这时候的诸侯争斗,还是处于初级阶段的你争我夺,远没有到思考人口重要性的时候,自然也就忽略了战时军队对百姓的摧残。
直到后来的三国鼎立、各自的势力格局稳定后,统治者才恍然大明白人口的重要性,于是开始在各自交错的疆界上干出各种掠夺人口的骚操作来。
曹操北击乌桓、鲜卑后,又收留南下的北方胡部,孙权对疆域内的百越人大打出手,让本是化外蛮夷的岭南山区彻底浸润汉家礼乐,诸葛亮对南中地区的征战,对蜀汉疆界上的少数民族大加攻伐。
因为连年内战,人口损失严重的华夏三国势力,几乎是脚步一致的踏上了对外掠夺人口的道路。这样的举措同样也昭示了内战对中原人口的破坏程度。
与后来的三国势力不同,此刻的公孙度对人口需求没有那么的迫切,他需要的,更多的还是高素质人才,例如工匠、读书人、商贾等等。当然,在迁移人口的同时,顺手带走当地的民众也是应有之事。
随后的几日里,停在广宗城的幽州大军开始缓缓向后方撤退。
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广宗城里的大小住宅都受到了全副武装的幽州军的光临,这些人往往由个军官领头,冷着脸给屋主展示州府的军令,表示按照军令为避免他们一家遭受兵祸,需要举家迁徙至战场后方。
一通场面话说完,见屋主以及内里的妇孺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军官一抬手:“你等还有一刻钟的时间收拾家当。”
屋主若天雷轰顶,听闻一家将要随着大军迁移,他当即想到了传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的董卓迁都行动,那一次的大规模迁移民众,可是搞得洛阳成为无人区,而在长洛之间的道路上尽是死尸。
想到自己将来可能的下场,屋主禁不住打个寒颤,本想要求饶,可看见军官冰冷的面容,当即叹口气,招呼妻儿收拾细软,准备随着大军迁移。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反抗,除了门外大兵手里的武器威慑外,还有一点就是,在他看来,公孙度远没有做绝,允许他们携带细软,已经是相当大的仁慈了,而仁慈,在这个乱世,对普通小民来说,是统治者最为吸引人的特质。
以这些自小在封建乱世耳濡目染中长大的百姓来看,公孙度完全没有费工夫的下通知,派人组织民众,只需要派遣大兵入城,拿着武器一间间屋子破门过去,抢了钱财,辱了妻女,反抗者杀之,很容易便能席卷一众苦哈哈的百姓远走。
而在屋主收拾细软的空挡,就已经听到了邻居宅院里爆发的哭喊与嘶闹,有人扯着嗓子喊着:“公孙升济如此暴行,算什么州牧?简直与那董贼无异!”
“哎!”光是听到这句话,忙活着收拾东西的屋主就赶忙捂住儿子的耳朵,轻轻叹息一声:“完了!骂什么使君啊,这不是找死吗?”
果然,随着邻居的一声嘶喊,本来在街道上警戒的一群兵卒迅速入内,噔噔的脚步声,以及家具被撞翻的响动接连响起,最后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结束。
“奉使君令,诛灭城中叛党!”
没一会儿,大街上传来领兵将校的喊叫,同行的兵卒手里的长矛上悬吊着乱党首级,身后跟着些哭哭啼啼的叛党家眷。
叛党一词落入广宗城的大小居民耳中,顿时让众人齐齐打一个寒颤,收拾东西动作都快了几分,前几日乱党起事与诛杀乱党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居民们或许还不明白乱党究竟做了什么,却深刻知道,乱党的最终下场,毕竟菜市口的血迹还未干透。
比起城中富人区的拖拖拉拉,城中的苦力、穷苦城区的百姓就要雀跃得多,他们深刻知道不能反抗就要享受的道理,在心中比较了留在当地的后果,与迁徙到外地的区别,结论是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甚至于还有好处,军令中说了,沿途由州府补给食水。
所以这些人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就接受了这条军令,且还对着未知的远方怀起殷切期盼,拿着家中本就不多的物事加入了轰轰烈烈的出城大军中。
在城内因为一条军令而不断泛起波澜时,在广宗城外的广阔乡野中,一座又一座的豪强庄园内,此刻却有如边疆的烽燧一般,逐渐的升起黑烟。
一处高大坞堡下,数百幽州骑兵驻马于此,静静等着上边的坞堡主的决定。
邢远双手握着马鞭,身子重心向后,很是悠闲的坐在马鞍上,眼睛朝着坞堡的四方眺望。
近处的坞堡依山而建,整体与地势融为一体,从观感上就给人一种难以反抗的威严。
远处,黑乎乎的田亩被田坎道路分割的很是整齐,间或有闪着银光的田间渠道夹杂其中,隐约间有着特别的美。
邢远出身渔阳郡,本以为家乡那些豪族布置的田亩算是先进了,可于而今他所看到冀州田亩,那是根本不能相比,嘴里啧啧有声:“这产业置办得真不错,此次定要抢个嗯,那啥技术人才回去。照这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