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俨怔了一下,看着胡器那张诚挚的笑脸,想到两人不过是初次见面,胡器便就送这么一件大礼,心底不由生出几分小心来。
“唔,不瞒胡兄,小弟家族经营所涉不过是些中原的商业买卖,还未曾做过海上生意,不知其中利润几何?”
甄俨看看跟在身边的那些老掌柜渐渐提起来的眉眼,小心的提问道,他虽然有心拒绝,可毕竟对方乃是公孙度手下的新贵,他犯不着因此得罪此人,再说,花些小钱在胡器这里投资,在北地诸侯公孙度面前混个脸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利润嘛,怕是没有兄台你家生意大,只是胜在回报率高。
这样,你投给我一亿钱,唔,最好加上些好手,中山国不是养马吗?
甄兄家中定然有些精擅马术的部曲,来个几百人,嗯,兵甲不用,粮草也包在我身上。
放心,一亿钱的投入,多数是买船,组建船队,这些可都是硬资产。
而且,倭国看着蛮荒野人不开化,可好歹都是人,鞭子大棒齐上阵怎样都是能听话的,拉回来做仆役也是有排面的。
当然这还不是生意的大头,据前次归来的水手汇报,倭国列岛上边的金银颇多,本地土人不会冶炼,光是野外捡拾的金子就让人晃花了眼。
甄兄放心,东洋公司毕竟乃是主公名下,小弟必不会亏待于你,届时在倭国的生意收益,你我三七分账。”
胡器以为甄俨对东洋公司的业务感兴趣,当即便就给甄俨好生讲述了下他们的业务流程,说得滔滔不绝,倒是让本来兴致寡淡的甄俨眼睛亮了起来。
“一亿钱?唔,还真不算多,若是能与公孙使君搭上线,这钱花的还算值得。
只是,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太行山上那些土匪啸聚,合伙下山劫掠一般,不同之处不过是一个骑马,一个坐船罢了。
公孙升济手下,竟然都是这样的无法无天之辈吗?”
怀着这样的疑问,甄俨眨巴下眼睛,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老管家,低声问道:
“家中不是在山上养了些好手?有无桀骜不驯的?正好打发出去?这生意看着,兴许做得!”
看着面容慈祥的老管家,闻言没有一点怒色,反而微微颔首,同样低声回道:
“还真有,有些小子在山里长野了,前几日还想要与那张燕合兵,呵,清掉他们也好。
另外,本家还有些老想着贪图老爷家产的不肖之徒,或许也可以趁此时机发配出去。”
就在二人为着不同目的,而朝着同样的赚钱生意发力之时,公孙度与幽州州府的一众官僚终于到场。
“见过使君!”
“诸位免礼!请坐!”
随着公孙度等一众官吏落座,众人一齐向着公孙度见礼,一番礼数过后,在场的商徒、家主们便在侍从的安排下依次落座。
这样的大姓豪强聚与高官僚属聚在一起的会议,在此时中原商贾、大姓眼中还是罕见,能够与之相比的,怕是要数那存乎于想象中的中央朝堂了。
可朝堂之上的诸公都是什么样的身份?谁人不是威望隆重,品德高尚,是真正的天上人物,哪里能和他们这些卑贱商徒比拟?
怀着种种心思的商徒、大姓、豪强们,兴奋而又忐忑的望着上首准备发言的公孙度。
会场是以公孙度前世所经历的那些会场布置,紧凑有序,他本意是想要与官吏、大姓们居于一排,却在王烈等人的强烈要求下,增高了位次,变作了单独一席,落座之后便开始俯视起在场的众位地方头面人物。
说起来公孙度其实对这些地方大姓的没有多少根本性的恶感,这些人发展到如今形态,并不是某个人拍脑袋突发奇想出来的,这是由政治、经济、生产力等多方面因素促发而成的。
而公孙度自上任辽东以来,便多对地方的大姓下手,其原因却与他们本身没有多少关系,其中牵扯的不过是利益罢了。
那便是真正的,我杀你,与你何干?
当初刚刚抵达辽东的公孙度,唯一拥有的,不过是大汉官府赋予他的太守权力,或者再加上通过家族关系团结的郡兵系统。
统治根基不稳的情况下,且他还对豪强们拥有的财货、土地、生产工具起了觊觎之心,这才有了辽东屠戮豪强事件。
而到了如今,在他的精心谋划下,幽州地方上,能够对公孙度统治形成威胁的,对他有不加掩饰敌意的,几乎都在这次幽州的黄巾变乱中家破人亡。
剩余的豪强大猫小猫两三只,这些人对公孙度的统治形成不了威胁,且表现出了足够的投效诚意。
所以这时候的公孙度更为看重的,其实是这些地方大姓手里掌控的成熟的商业体系以及与之搭配的物资资源。
不同于袁绍等汉地诸侯这时候的对资源的调配方式,即使用官吏通过利益交换或者协调的方式指挥豪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