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近一点的三韩、高句丽、以及扶余国或许可行,这些国家的内部统治薄弱,现在已经或多或少受到辽东商徒的控制了....将来或可一试,通过制造事端,接着便是绝对优势的武力入场!”
忽地,公孙度的眼睛一亮,他怀着疑问看向糜竺道:“辽东的商徒如此活跃,想必这些年获益不菲,只是,现今辽东的工业品主要是哪些类目?”
“从今年商部上交的文书上看,辽东市场交易的大宗商品,除了粮食、盐巴等民生物资外,其中以铁制农具、农业器械、兵器、铠甲、箭矢、车架、牲畜为主。
当然,其中还包括海船、内河船等高价值货品。
另外,从统计上看,随着民间财富的积累,木制家具、装饰品、书本等也都呈上涨趋势!”
“是了!”公孙度高兴的打一个响指,笑着对糜竺道:
“我算是知道彼辈为何对市场如此轻忽了。因为辽东而今的主要产品,要么是专供于军方的军资,亦或者我幕府的官僚配给。
要么便是类似于农具和舟船等生产工具的制造上的。
这些产品因为生产技术含量高,竞争对手较少,而且市场广大,它的消费对象,也基本是面对的是那些能够忍受高投入的大客户。
至少目前来看,辽东的这些商徒,目光还未从有钱人的头上转移到那些埋在黄土里的小民身上。”
公孙度一边说着,一边唏嘘。他不知该喜还是该忧,资本从来趋利,从来不在乎交易对象是谁的。
至少在当前,幽州的大姓豪强们,还是欣赏来自辽东的那些物美价廉的商品。
只有当市场饱和了,商徒们的利益不再得到保障,那时候或许才会有有识之士站出来,指责起豪强庄园主们占有了太多的民力,阻碍了市场经济的进步发展?
只是,真的要慢腾腾的等待舆论发酵,等待两方矛盾积累吗?
公孙度脸色一阵变换,手掌不自觉的握紧了些许。
糜竺似乎察觉出了公孙度眉眼间散发的杀意,当即拜下恳切道:“主公万万不可,此时非是动手之时,此类豪强中原之地千万,主公若是于幽州发难,必定引发幽州内乱。”
见到糜竺拜下,公孙度无奈的苦笑一声,上前扶起这位老臣,拍拍对方肩膀道:
“此类道理我怎会不知?”
糜竺抬眼,用期待的眼神看向面露犹豫的公孙度,就见对方摆摆手道:“罢了,按照先前计划,缓缓图之吧!分化对手,先将产业豪强拉拢在手再说!”
“诺,属下这就去办!想必经过这几日的集会,这些大姓已经清楚了主公的意向,彼辈家业不在地方庄园之上,其仔细掂量清楚后,定然是会与主公共进退的。”
糜竺见到公孙度松口,当即松了口气,恳切出言说道,接着像是表明心迹一般,他抬起脑袋,对上公孙度的审视目光道:
“仆一直知道,主公是想要做大事的。
只是,万事都须得一步一个脚印。
当下之事,在于解放那些束缚于庄园土地上的奴仆!
与其挥起屠刀大兴杀戮,将好不容易维系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何不按照计划徐徐图之?
仆恳请主公稍安勿躁,此前借着安置投降黄巾的良机,已经在渔阳郡、广阳郡、渤海郡、右北平等地安置了不少农庄。
这些农庄里的小民生活,其拥有的资产数额,想必用不了多久,消息就会传到那些内地的庄园奴仆耳中。
世上谁人不向往美好?这些人一旦蠢蠢欲动,人心一旦思变,届时我官方再进行政令催动,内外夹击之下,那些抱着土地不松手的豪强将会无路可选。”
糜竺苦口婆心,将计划再度讲出,似乎生怕公孙度一个不悦便就挥刀。
公孙度盯着糜竺的眼睛看了片刻,缓缓点头,很是不耐烦的摆手道:
“行了,某知道了,也是为难你,退下吧,一切按计划行事便是!某保证不随意动武!”
不久后,公孙度看着缓缓退下的糜竺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吃过辽东郡屠戮豪强的红利之后,公孙度是真的想要在幽州再次大开大合一次的。
其中的缘由,不仅仅是辽东改革的红利太过诱人,而是公孙度心中很清楚一个道理,那便是矫枉必须过正!
辽东的新气象,根本原因是源于旧豪强被连根拔起,新的小民没有了负担,整个辽东都是轻装上阵,重新出发的,所以才能短时间有如此惊艳的表现。
幽州、中原,旧豪强、老士族,是公孙度躲不过去的坎!
这仿佛是一个悖论,你想要统治如此广大的土地,就必须任用和笼络这片土地上的人才。
然而这些人才的存在却恰恰是统治体系中的最大不稳定因素。
前世的公孙度看过一个说法,那便是一个国家灭亡,在其建立初期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