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州知府汤俊、藤县署知县陈宝,此时正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城外乌压压一片的李沅发义军。
“寿协镇呢!为什么还不见他带兵来支援?”
汤俊一脸凝重地看着陈宝问道。
“太尊,半个时辰前,协镇大人带兵出了大营,不知去向。”
“这个草包,关键时刻看不到影子。”
汤俊骂了一声,陈宝缩了缩脖子,他哪敢多话。
不过心里却在琢磨,是不是等寿山回来后,把这个事偷偷报告给寿山。
汤府台实在是太不知轻重了,连八旗老爷都敢骂。
汤俊自然不知道陈宝心里在想什么,现在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城外李沅发义军的身上。
寿山把八百绿营兵带走之后,整个藤县县城防卫空虚。
除了那些大户资助的民团,汤俊甚至还得带着衙役守城。
藤县想守住,那是很难的。
现在汤俊唯一的想法就是,安稳住陈宝,让他把城给守住,然后自己想办法跑路。
至于让自己守城?那是不可能的,藤县县城就得陈宝这个署知县来守。
只要他汤俊不把梧州府城给丢了,到时候他上下打点一番,谁能证明他来过藤县?谁又能把丢失藤县的责任怪到他头上?
藤县丢失,那自然是陈宝的责任了。
此时两人各怀鬼胎,看着城外乌压压的一片。
汤俊看着陈宝慢悠悠地说道。
“陈大人。”
“太尊,有何吩咐?”
“陈大人是大清的栋梁,也是一县父母官,依本府之见,如何守住藤县,还得你多多费心啊!”
“我虽然是府台,但也不好插手太多地方上的事,这样吧!我去县衙为陈大人压阵,有什么事需要我出面的,陈大人尽管开口。”
陈宝一听汤俊的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彼其娘之,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陈宝也是人精一个,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汤俊是看藤县守不住了,要跑路了。
能把跑路说的这么光明正大,果然呐!在大清朝能混到知府的位置,没有一个心不脏的。
想到这里,陈宝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了。
“太尊,您老威望卓著,有您在整个藤县上下一心,定能抵御住贼寇的侵袭。”
抵御个屁,就现在藤县这个样子,李沅发一打就得完蛋。
陈宝还想让自己留在藤县?何其歹毒啊!
汤俊当即脸色一板,嘴里说出来的话,透出浓浓的官威。
“陈大人,刘知县如今虽然不在县中,你只是署理,但值此危急时刻,你也要担起责任来。”
“可如今你却畏贼如虎,又如何对得起皇上对你的信任?”
什么信任?我只是一个署理知县而已,为什么好事就轮不到我?
那个该死的刘继祖,命怎么就这么好?福没少享,又躲过了一场大难。
陈宝在心中哀叹一声,紧接着,他又听到汤俊说道。
“陈大人,本府相信你,肯定能守住藤县,战后本府定上报朝廷,为你请功,说不定你这署理二字,到时候也能摘下来。”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汤知府这个恩威并施,干的还真漂亮。
“太尊。”陈宝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汤俊一个眼神扫了过来,陈宝闭嘴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呐!陈宝有心反抗,可是又没胆子干。
汤俊直接带着亲兵下了城楼,而此时城外李沅发的义军,也开始行动起来。
藤县城墙周长三百六十丈,高两丈,开四门:南迎恩、东通津、西永安、北拱辰。
道光二十八年,知县刘继祖倡捐重修城垣,迄今为止城墙都还没修好。
这就更给藤县防卫,带去了致命一击。
两千义军,手握各式各样的兵器,扛着长梯朝着县城攻来。
城墙之上,除了衙役之外,只剩下藤县的民团,人数也不多,两百多号人。
就这么点防卫力量,想要守住三百六十丈长的藤县城墙,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义军来势汹汹,兵分三路,跨过护城河,进攻拱辰、通津、永安三门。
至于杨载福,在留下六百人压阵之后,早就带着剩下的人赶去了迎恩门。
陈宝在城墙上不停地指挥,等义军将十几架长梯搭在城墙之上,他第一个跑路了。
义军中最勇猛的士卒承担着先登的任务,口衔腰刀,顺着长梯往上爬。
城墙之上民团稀稀落落的箭矢、流弹,偶尔会击中几个义军。
但是义军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这些先登勇士顶着箭矢流弹,爬上了城墙。
民团的战斗力,不比义军强多少,两千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