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元年,正月初五。
远在桂林的广西巡抚衙门,有两个人这个年过得那叫一个煎熬。
太子少保、广西巡抚郑祖琛。
太子太保、文华殿大学士、军机首揆、钦差大臣穆彰阿。
穆彰阿这个老东西,还真得感谢朱元鸿,他在广西待了这么久,咸丰也仿佛把他遗忘了一般。
直到现在,还保留着他的官位,堂堂的正一品大员。
不过现在,一个中枢宰辅、一个封疆大吏,这两位朝廷大官,在衙门里那是如坐针毡。
都快一个月了,朱元鸿怎么还不回来?
他到底跑哪儿去了?
“郑中丞,你能不能消停一点,别在老夫面前来回晃悠了,你不累,老夫还嫌烦呢!”
“我的中堂大人,这都快一个月了,朱元鸿还没回来,您不急,下官还担心屁股底下的位置呢!”
“你急又有什么用?这个朱元鸿也太不像话了。”
两个老头坐在花厅之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齐齐叹了一口气。
这时,郑祖琛的师爷突然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语气很是兴奋地说道。
“中堂大人,抚台大人,亲兵来报,朱总兵到巡抚衙门了。”
两个老登“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异口同声的问道。
“什么?”
“两位大人,朱总兵到了。”
穆彰阿和郑祖琛面面相觑,如来佛祖真的到了?
郑祖琛整理了一下情绪,连忙伸出右手说道。
“快带进来,不不不,老夫亲自去迎接朱总兵。”
“老夫也随你一道。”
这两个朝廷大员,连忙走出花厅,由此可见两个老登是真急了。
穆彰阿和郑祖琛来到巡抚衙门口,看到朱元鸿第一眼,穆彰阿忍不住开口了。
“朱总兵,你跑去哪儿了?还有谁让你跑去打越南的?”
郑祖琛一听这话,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个穆中堂还真是耀武扬威惯了,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们俩如今能离得了朱元鸿吗?没有朱元鸿手下的大军,浔州那群乱贼搞不好能杀到桂林来。
“朱总兵,穆中堂也是心急,也是心急,你是不知道,广西又出大乱子了。”
郑祖琛赶忙打了一个圆场,此时穆彰阿也是清醒过来,急中生错啊!
“郑中丞所言在理,老夫心乱如麻,朱总兵莫要见怪,来来来,咱们进去详聊。”
朱元鸿此行只带了杨岳斌一人,将亲兵留在衙门口,朱杨二人迈步走进了巡抚衙门。
......
后花厅中,郑祖琛跟朱元鸿一通抱怨,说浔州府的乱贼太目无王法了,竟然敢公然占据州府,比天地会那群人胆子大多了。
朱元鸿听了心里都想笑,人家可不是目无王法,人家是想把你们给一窝端了。
“朱总兵,不知你可有退敌之策啊?”
“两位大人,下官想知道闵正凤,闵军门去哪里了?”
穆彰阿和郑祖琛对视一眼,这个朱元鸿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闵正凤那个废物,自从金田起义之后,更不敢出桂林了,干脆直接当起了缩头乌龟。
“朱总兵,那闵正凤不提也罢,桂省战事,还是得依靠朱总兵啊!”
“穆中堂,郑中丞,既然你们这样说,下官还有一问。”
“什么?”
“太平军叛匪已经打到了梧州府,你们觉得能瞒得过徐部堂吗?”
徐部堂,指的便是钦命两广总督兼通商大臣,例授兵部尚书,一等子爵徐广缙。
嘶~郑祖琛立刻倒吸一口凉气,梧州府和广东正好接壤,匪乱一起,肯定得有人跑去广州,去向两广总督报信。
郑祖琛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这这这,这下子可出大乱子了。
徐广缙一向和郑祖琛不和,逮到这个机会,那不得往死里整他啊!
“朱总兵,如今之计,该如何是好?”
“中丞大人,下官今日来此,就是为了这事,我有两计奉上。”
“哪两计?”
“祸水东引,后发制人。”
“何解?”
“驱匪军入广东,再向朝廷奏报,在我广西全体军民的努力下,乱贼已向广东逃窜,记住奏报一定要快。”
郑祖琛宦海浮沉,心中仔细思考之后,发现还真行,只要反贼不在广西境内,他郑祖琛管他去哪儿呢?
真要到广东那更好了,哼哼!到时候有徐广缙的好果子吃。
至于奏报,能有多快就尽量有多快吧!耽搁越久越不利。
“元鸿,你这计策是好,可是?”
“中丞大人,你现在就可以写公文,派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