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行动起来,在全州附近征集大船,整个湘江广西段的船只,几乎都被太平军收拢一空。
全州城就位于江边,太平军的行动自然被朱元鸿尽收眼底。
城楼之上,全州知州一脸小心翼翼的问道。
“军门大人,长毛贼征集大船,莫不是想要逃出广西?”
“你倒是有些眼界,既然如此,你觉得该怎么办?”
“军门,下官认为不应该让长毛贼如此顺利才是。”
“不错,只不过本督的大军还未赶到全州,你说又该怎么办?要不拿全州的守兵,去和长毛贼碰一碰?”
啊?全州知州有些震惊地看着朱元鸿,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是闹笑话了,连忙找补道。
“下官不擅兵事,自然是以军门大人马首是瞻。”
“等我大军到了后,再行进攻,至于现在按兵不动。”
......
广西桂林,巡抚衙门。
“嘭”的一声,一支粉彩花瓶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一个老者在砸完花瓶之后,犹不解气,他气喘吁吁的靠在椅子上,不停地喘着粗气,任谁都能够看出来,这个老者现在很生气。
砸花瓶的这位,自然就是广西巡抚郑祖琛。
郑祖琛在知道朱元鸿不管自己的命令,暂缓出兵之后,他就彻底气炸了。
这个朱元鸿搞什么鬼?他难道分不清事情的严重性吗?
都到什么时候了,还磨磨蹭蹭的,什么人马困乏?放他娘的屁。
郑中丞实在是太气了,他自问自己够对得起朱元鸿的了。
如果不是他,朱元鸿还想当广西提督?
如果不是他,朱元鸿能有如今的实力?能打败越南,成为两广第一名将?
他老郑对朱元鸿这么好,可是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在他最需要朱元鸿帮助的时候,朱元鸿竟然掉链子了。
郑中丞发了一团鬼火,他的师爷这时候也是沉默不语,只是悄悄地让下人把地上的花瓶碎片给收拾一下。
“师爷,长毛贼到哪里了?”
“中丞大人,咱们的人一直在小心的跟着,长毛贼出阳朔之后,就朝着全州而去。”
全州。
郑祖琛听到这个地名,眉头微微皱起。
他似乎已经知道,太平军的真实打算了。
“那朱元鸿的兵,如今在什么地方?”
“朱军门的兵也快到全州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朱军门的兵行军速度有些奇怪,说慢不慢,说快也不快,似乎是在紧紧跟着长毛贼。”
郑祖琛听到这番话,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师爷说话虽然委婉,但是郑祖琛是彻底听出来了,朱元鸿这是在玩敌啊!
他压根就不急着围剿长毛贼。
郑祖琛越思越想,越加烦躁,他忍不住站起身,在花厅之内开会踱步。
这个朱元鸿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郑祖琛苦思冥想,一时间竟让他想到了去年梧州协副将寿山之死一事上。
当时朱元鸿是说寿山被李沅发给坑死了。
虽然震惊,郑祖琛也没有感到奇怪。
可是之后向荣父子也死了,朱元鸿说他们是得了花柳。
再结合如今朱元鸿的做法,郑祖琛猛然想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想法。
这一切不会是?
郑祖琛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是魂飞魄散,因为朱元鸿一旦出问题,他郑中丞也得跟着倒大霉啊!
朱元鸿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且京城那边,皇上都知道他郑祖琛保举朱元鸿的事。
如果朱元鸿有问题,他郑祖琛肯定逃不掉的。
越思越想,郑祖琛越感到一阵后怕。
这时郑祖琛又忍不住想到了另一件事,去年桂平知县李孟群上公文,言及长毛贼之事。
当时朱元鸿是怎么说的?又是怎么做的?
想到这里郑祖琛“咣啷”一声倒在了椅子上,双目之中变得越发空洞起来。
完了,全都完了。
郑祖琛发现他一手制造出一个惊天的大麻烦。
而现在这个大麻烦,已经彻底控制不住了。
不不不,或者说从一开始这个麻烦就没有被控制过,只是现在这个麻烦,要露出他狰狞的獠牙了。
要不要上报?
郑祖琛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一点,可是很快,他自己就把这个想法给否决了。
上报什么?
上报就能洗脱他郑祖琛的问题吗?不可能的。
那应该怎么办?
郑祖琛灵机一动,他决定派人紧紧跟在朱元鸿的后面,一旦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郑祖琛第一时间就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