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龙椅上站起,绕过龙案,走下台阶,直面众臣说道。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僧王实为我大清群臣之楷模,若是我大清朝再多几个像僧王这样的忠臣良将,长毛乱贼,又何至于如今日之肆掠?”
“都想想吧!平日里你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可朕到用人之际,却无一人能解君父之忧。”
“大清朝没有亏待过你们,可是你们呢?一个个都把肠子拾掇出来,洗一洗,晒一晒,想一想,朝廷如此危难,正是要尔等出力之时。”
咸丰这一番话骂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诸位王公大臣,齐齐跪下,口中直呼。
“不能为皇上分忧,臣等该死!”
咸丰骂了一遍后,长舒了一口气,随即看向跪在地上的肃顺问道。
“肃顺,僧王的意见你怎么看?”
一个肃顺,一个僧格林沁,这一文一武,在咸丰看来就是大清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咸丰的心里是想看到肃顺支持僧格林沁的,可是没想到肃顺竟然说出了一番,令咸丰无比震惊的话。
“臣依旧认为,剿除长毛,绝不离开汉人。”
咸丰死死地盯着肃顺,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忽然咸丰笑了,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肃顺,朕能重用你,也能废了你,如果今日你不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就去宗人府吧!”
“皇上,臣有句话想问僧王。”
咸丰看了一眼肃顺,转头又看向了僧格林沁。
“僧王,肃顺有话要问你。”
“皇上,肃学士有什么话,臣一一答复。”
僧格林沁回了一句,而肃顺此时也看向了他。
“王爷,下官想问王爷,若王爷南下平叛,无汉人牵制长毛,长毛派兵向北,那时王爷大军若被拖住,长江以北谁能抵抗长毛?”
僧格林沁不是草包,他很快就听懂了肃顺的话,也正是这番话让僧格林沁脸色为之一变。
“王爷,值此危急存亡之秋,汉人也好,旗人也罢,都应当摒弃满汉之分,相忍为国,王爷招募义勇之士南下平叛,此为国为民之大举,下官敬佩不已,但王爷莫要以一旅孤师奋战,王爷也好,曾国藩也罢,皆为我大清臣子,又何分彼此呢?”
肃顺此人,的确为旗人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对时局看的很透。
僧格林沁就算招兵,又能招多少?旗人才一共多少人,汉人又有多少人。
数量上的差距,不是你多能打就能改变的。
肃顺的话引起了很多人的深思,而他的话还在继续。
“我大清在地方士绅之中尚有民心,长毛却如无根之源,臣保举曾国藩,便是希望他能感念君恩,联合地方士绅,共除长毛乱贼。”
“僧王之兵,可与曾国藩互为奥援,如此我大清方可确保无虞。”
肃顺的话,不仅让咸丰很受震动,就连僧格林沁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良久之后,咸丰重新走上了台阶,他宣布了一项新的决定,而这项决定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上谕,内阁学士爱新觉罗·肃顺,忠心可嘉,荐人有功,于旗员之中,实为干练之才,刑部尚书阿勒清阿体弱多病,擢升肃顺为刑部尚书,望卿忠心国事,功成之日,朝廷岂吝嘉奖。”
“科尔沁扎萨克多罗郡王僧格林沁,素称忠勇,实为我满蒙良将,着令僧格林沁任钦差大臣,于京营、蒙古、关外八旗中选拔精兵良将,编练一军,南下平叛。”
咸丰这个人还是有些魄力的,当他宣布完这两项人事任命之后。
僧格林沁和肃顺当即带头,口中直呼。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继而群臣山呼万岁,仿佛这大清朝即将从低谷之中爬起。
......
湖北,黄州府。
曾国藩从此沿京杭大运河南下,继而沿着长江水路,奔赴湖广之地。
如今他已是湖南团练大臣,领兵部尚书衔,也能穿上一品仙鹤补服。
曾国藩很清楚湖南团练大臣这个职位,说白了就是一个空职,无兵无权。
但是曾国藩看重的就是一个名分,有了这个湖南团练大臣的名头,他就可以在湖南光明正大的招募义勇,继而平定长毛叛乱。
湖南向来都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曾国藩坐船南下时,就已经想好了这支兵的名称,就叫做“湘勇”。
这支兵在他手中,定然会散发出不一样的光辉。
而他曾国藩也将成为那个扶狂澜于既倒,挽大厦之将倾的中兴名臣。
不要觉得曾国藩真是一个淡泊名利之人,哪个正经人会去写日记?哪个无欲无求之人,会写踏马的什么狗屁家书?
这不就是明摆着在包装自己吗?
曾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