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持久,羯赵已是深仇,难以宽恕,也唯有在义军这条路上走到底了......”
听孙万东说出这么一番话,陈晃醉意尽去,可谓是大松一口气,表现得比孙万东还急,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既如此,那便快快出城,莫让苟将军等久了!万东若率众归附,苟将军必然欣喜!”
......
孟原,为免惊扰乡民,苟政已然率人离开那片麦地,转移到大路上,默默等待。时间在流逝,太阳已西移,距离陈晃进华阴也有近两个时辰了,丁良几次遣人往县城侦查,都无果而归。
部卒们的情绪渐渐起来了,笼罩在一股躁意之中,也就是苟政沉稳依旧,方才克制着没有发作。
不管苟政心头是什么感受,至少他表面上很淡定,甚至躺在一片青草上,就着一片不知名的野草睡着了。
良久,丁良急匆匆来报:“将军,陈晃遣人来报,孙万东已有投效之意,正出城来见途中!”
闻言,苟政睁开了眼睛,遽然坐起,朝西面望了望,一直沉稳的眼神中波澜涌动,吩咐道:“传令下去,列队欢迎!”
随着苟政军令下,五百部曲迅速行动了起来,整备列队,只不过“欢迎”变成了肃杀的迎战队形,而随苟政而来五十名骑兵,则布于两侧,游弋徘徊。
这回没有等太久,很快在陈晃的陪同下,数骑东来了,有意思的是,孙万东只带了5名骑士,当面对苟政那一干部曲时,竟也不落气势。
那傲然的模样,看在苟政眼里,就像个急于表现,意图获得表扬的孩子一般。提提袖子,苟政严肃的面庞迅速挂上程序式的笑容,拱手迎上去:“孙将军来投,我不胜欢喜!得与将军共谋大事,我之幸也!”
孙万东与陈晃下得马来,近前,也抱拳回礼,只不过态度上显得有些狂妄,而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污我与长安勾结背叛,惹梁导匹夫猜忌,引其来攻我华阴,可是苟将军手笔?”
面对孙万东的质问,苟政先是瞥了眼低下头的陈晃,而后坦然道:“不错!我欲谋梁导,不惧其所率万军,唯惮孙将军及麾下劲旅,因而,只能略施小计......”
见苟政如此坦荡,孙万东显然有些讶异,骄狂之色稍稍收敛,面露沉吟之色,而苟政则静静地等着他,目光温和而淡定。
良久,孙万东又开口了:“孙某若归顺将军,将军欲如何安置我与部属弟兄?”
对此,苟政显然早有打算,几乎不假思索,应道:“一切如旧,将军仍统率部属,坐镇华阴,临机决断,攻伐御备之事,将军可自专。
若长安之师来攻,我当遣师援济,助将军御之。不过,义军东来,因号令不明、指挥不一而吃的亏也不少了,一旦我二人合兵,指挥必须严明统一,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听苟政讲出打算,孙万东有些吃惊,愣了许久,方才问道:“将军所言当真?”
苟政淡淡一笑:“苟政一诺,纵不值千金,也是掷地有声,话既已出,绝无反悔!孙将军若心存犹疑,我可指天为誓!”
不得不说,苟政那一指朝天的淡定模样,还真有几分豪杰气概,孙万东为其感染,深吸一口气,而后紧跟着拜倒:“承蒙将军看重,愿为效劳!”
“将军请起!”见状,苟政当即做出惊喜的模样,激动地将之扶起:“我得将军,何愁大事不成?”
起身之后,气氛迅速变得融洽起来,陈晃在旁,见事已成,也不由松了口气,含着笑参与到苟政与孙万东的谈话中来。
只不过,孙万东还是有其骄傲与坚持的,注意到苟政那干气势汹汹的部曲,眼珠子一转,又拱手道:“我既投将军,部下自然也成为将军部属,不知将军可愿移步城内,接受华阴将士参拜,也给部将们训训话?”
这话一出,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孙万东直勾勾地盯着苟政,观察他的反应。边上,陈晃眉头紧皱,在苟政与孙万东二人脸上徘徊,欲言又止。
反是丁良听了,当场怒责道:“孙万东,将军不辞辛苦,亲来接纳,已表重视,莫要不知好歹!你此举何意,是何居心?”
“你是何人?”被冒犯到了,孙万东偏头审视了丁良两眼。
丁良:“苟将军亲军下属,游骑队主,丁良!”
闻之,孙万东当即蔑笑道:“无名之辈,一个小小队主,焉敢同大将对话!”
“某军职卑微,刀且尖利,你敢试之?”丁良怒道。
听其言,看着丁良那瘦弱的身躯,脸上的轻蔑不加掩饰:“你配同某动手?”
丁良在那自卑的外表下,实则有一颗极度自尊的心,平日里虽然沉稳内敛,但此时怒火上涌,当即拔出了腰刀。他这一动,身边的苟部士卒们也都紧随其后,武器出鞘,恶狠狠地盯着孙万东一行。
眼见着火药味越来越重,苟政发作了,冲丁良怒道:“你们想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