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安静,暮春的风吹拂着,还有一丝惬意与舒爽,而苟政的心,却始终难以静下来,除了对时局处境的忧虑之外,还似藏着一头猛虎,躁动不已......
翌日,苟政军挺进湖县城,这座紧邻的潼关的县城,过去的一个多月间,始终承受着潼关义军的压力,因此分外萧条,青壮年男女早就逃干净了,只剩下些老弱妇孺,逃不走,躲不掉,麻木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万幸碰到的“审判长”乃是苟政,对于湖县城的几百名老弱,苟军自无为难,相反,在苟政的命令下,全军不得骚扰,甚至还从自己都省着用的军粮中分出一部分,接济援助他们。
苟三郎,又开始“犯傻”了,而听到部曲们的纷纷议论,苟政态度也很坦荡,只回复了一句话: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由苟政亲率的中军,一直开进到弘农县方才停驻,而三日之间,基本以一日一城的效率实现对弘农郡的占领。这个过程,不说易如反掌,总归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
经由梁犊、梁导抄掠过的弘农郡,在这段时间内,实则处在一种无政府的状态之中,如弘农、陕县这样的大县,则在局面稍稍平静,无人光顾的情况下,为一些匪盗及豪强势力所窃据。
不过,这些势力,随着苟军的东进,悉数被清剿一空,到三月二十三日时,除了东南的黾池、宜阳,苟军已基本实现对弘农郡主要地区的占领。
当然,这份占领,是以城镇控制为特征,并基本停留于名义上。毕竟,城市虽是一地发展情况的集中体现,但其本身是不产粮食、物资的。
而仅仅通过对占领城镇的缴获,只是杯水车薪,甚至无法弥补东进的消耗。青黄不接的光景,为了生存所迫,苟政也不得不开启“就(掠)食(粮)行动”。
偌大的弘农郡,即便再惨淡,总还是有些积储的,东西在哪里呢?在那些扛过兵灾、躲过义军劫掠的坞壁、堡寨之中。
这些堡壁,要么设立于险要之处,要么壁垒坚实,并不是那么容易打的。单拎出任何一家,或许都不是苟军的对手,然而,若是一家一堡地啃过去,效率既低,代价不会小。
因此,在对付这些豪强的事宜上,苟政不得不采取一些更加灵活的办法,至少他不再像梁犊叔侄那般纯靠人多势众,以武力强行破壁抢掠。
以苟政作风,更喜欢讲究方式方法,这些地方豪强筑堡结壁,是为自保,那苟政就围绕着“自保”二字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