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有素、久经战阵的石闵部对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局再度僵持下来,而拖得越久,对苟军便越不利。慢慢地,不管是战圈中心的苟胜、苟雄,还是外围的苟政,都意识到问题所在:石闵!
此獠,实在凶悍,所过之处,义军溃退,几乎每一戟,每一矛,都能带给苟部将士伤亡。将士并非不尽力效死,实在是力有不及,到苟政引兵袭来时,死伤在石闵手上的苟部将士已达七十余人,而石闵犹不知疲倦,像个死神一般,索取着周围所有敌对的性命。
同时,石闵披着一身重铠,寻常刀枪弓矢,难伤其躯,致命威胁,也往往靠着敏锐反应,轻松躲过,又不是单打独斗,更难为缺乏杀伤性武器的苟军所制。
在石闵的带领下,赵军自然凶悍异常,尤其是他的亲兵,更是牢牢地团结在他身边。而为了抗住石闵攻势,苟部将士只能用命去拼。
当看到一个个苟部老人,螳臂当车般被石闵碾死,苟胜的两眼也彻底红了,这些可都是苟氏部曲的骨干与本钱......
自晨曦时分开战以来,苟胜已经率军连战两个半时辰有余,始终战斗在第一线,那些最危险的地方,切实地履行着三军之胆的责任。
虽同样甲胄在身,浑身上下也遍布创伤,并且,体力渐尽,濒临极限。在最危急的时刻,苟胜决定,用自己的办法来破局。
在将突进周围的一队赵军尽数斩杀之后,苟胜找到苟雄,只严肃地冲其交待了一句:“仲威,务必将众军带离虎口!今后,当与元直一起,倡我苟氏!”
说完,便登高一呼,再度聚集起两百余敢战之部卒,义无反顾地朝赵军扑杀而去。这样的冲锋,苟胜已不知发动过多少次了,但就属这一次,最为决绝,石闵凶悍难当,他苟胜却要直缨其锋。
没错,苟胜是直奔石闵去的,这破局之要害,他要亲自去解决。混战之中,冲锋在前,石闵身边的亲兵也不多了,对苟胜之来,石闵不惊反喜,直接迎了上去,双方很快就纠缠在一起。
苟胜所率的这些敢死之士,也给石闵造成了些威胁,毕竟他们已然陷入疯狂,完全以命换命的打法。数百人的小战场,死亡率奇高,只片刻的功夫,倒下了一大半人。
而苟胜,终于在连斩五名赵卒之后,来到石闵面前。不论是当年的袍泽从属关系,还是近来的生死仇敌,这都是苟胜第一次就近、正面“对话”石闵。
披坚执锐、高头大马上的石闵,就有如战神一般,而此时的苟胜,心态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可言。
二人只眼神在空中交汇一番,嘶吼一声,便战在一起。苟胜的确勇悍,此前在梁犊十几万义军之中都少有人及,然而面对石闵的时候,总还是逊色三分的,而况久战之下,战力早就损失大半了。
若不是凭着最后一股子劲儿,恐怕都支撑不到石闵面前。只交手两三回合,便被石闵刺倒,殒命之际,苟胜不管不顾,直以刀刺马腹,石闵岂容其伤己坐骑,驱马闪避。
而这一闪,便将紧随石闵之后的掌旗兵暴露了出来,趁着刹那间的空隙,苟胜暴起,怒喝一声,飞扑向掌旗兵。能掌旗者,自是力士,武力非凡,其人不虞苟胜还有如此爆发,匆忙之间,只挡住苟胜劈来的刀,但人却被撞下马,七荤八素之际,便被苟胜藏于左手的一把匕首抹了脖子。
随掌旗兵倒下的,则石闵的将旗,这也是苟胜真正的目标。在杀了掌旗兵之后,苟胜也不顾身处险境,用最后的气力,将旗杆斩断,又三下五除二将旗帜划烂......
而回转马头的石闵,这才察觉苟胜之意图,不由怒喝一声:“逆贼,焉敢?”
但没有瞬移的石闵,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苟胜斩杆毁旗。暴怒下的石闵,驱动朱龙马,飞奔上前,手中双刃矛直刺苟胜,这一回,苟胜只有下意识地挥刀格挡。
“当”的一声,战刀击飞,胸口也被石闵刺穿,鲜血汩汩而出,把着矛杆,苟胜死死地盯着石闵,嘴里则咕噜不清说着什么,大抵是:大丈夫,当死于刀兵之下!
而后,头颅即被石闵斩下。
大约三十步外,苟雄仍率众与赵军厮杀着,但几乎眼睁睁看着苟胜的壮烈行为,见其为石闵所害,是目眦欲裂,嘴里悲呼一声“大兄”。
然后忍着心中的无限悲痛,取过苟胜大旗,狠狠舞动一番,撕心裂肺地怒吼道:“石闵已死!石闵已死!杀!”
苟雄喊罢,身边的苟军将士,也都跟着齐呼,然后汇集到苟雄麾下,一起冲向石闵。
乱战之中,双方将旗,便是稳定军心的定海神针,激战之余,各军只要抬头望见那面依旧迎风高展的大纛,便能埋头继续厮杀搏命。
随着“石闵已死”的高呼声向战场蔓延扩散,苟部将士士气大振,作战益勇,而石部赵军,则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石闵的能力有多强悍、威望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