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9章 此夜难眠  苟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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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直,赵军虽败,却也只是破了石闵一路军,犹有羯赵大军在后头。

谷水之战的消息一旦扩散,必然招引羯赵大军西来,我军虽取惨胜,却也只得片刻之安,处境犹危。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闻问,苟政的身体也稍微一顿,偏头与苟雄对视了两眼,见二兄表情认真,略作思忖,说道:“蛇无头不行,大兄遭逢不幸,论德论才,都当由二兄继之。此事,二兄做主,我等部曲听令,即可!”

苟政此言落,却引得苟雄大怒,只见他遽然而起,就像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折辱一般,两眼通红道:“元直,你此言何意?莫非以为,苟雄发言,是为了抢夺家主之位吗?”

苟雄之言,引起了堂外许多部卒的注意,一干人等,都下意识地往里张望,而苟政,则在愣了半晌后,起身向苟雄拱手道:“二兄误会了!小弟,实无此意!”

苟雄依旧不满意,仍然直勾勾地盯着苟政,非要一个说法。

见状,苟政叹了一口气,取出一张麻布,拎过边上一桶水,沾湿、拧干,蹲下替大兄苟胜擦拭着面部的血污。

一边擦拭着,一边说道:“这不只是你我兄弟之间的事,也是整个苟氏以及麾下数千部曲的事。还是待明日,召集苟氏族人及各幢队军官,于大兄灵前讨论,议出个章程来吧!”

对此,思索一阵,苟雄道:“也只好如此了!”

当夜,苟氏两兄弟,没有再追忆过去,也没有展望未来,只是在堂间,互相搭手,帮大兄整理遗容。苟政几乎干了入殓师的活,缝尸、更衣,苟雄则找了一块木板,以小刀硬凿雕刻,做成灵牌。

其后,便一起给苟胜守夜,对饮,直到一坛子酒都被喝干。

新安城的热烈,并没有持续太久,首先从衙堂外开始,呜咽抽泣声起,派人问询,都是在悲苟龙骧之死。慢慢的,哀声蔓延,整个新安城内的苟军,都不禁哭声大作。

既悲这一路的艰难与苦楚,也带有对前途命运的担忧与恐惧。这个初夏之夜,新安城在哭泣。

翌日清晨,在绝大多数苟军将士,还为疲惫所包裹,沉浸在梦乡中时,新安县衙堂上,已经被收殓起的苟胜遗体边,苟氏族人以及三军队主以上的军官,齐聚于此,足有四十多人,其中半数都是苟姓族人。

从这些人员构成便可知,如今的苟氏苟军,虽以苟氏为核心,但族外力量的占比,已经很重了,其中既有苟政在潼关收降的一批军官,也有起义之后投效苟胜、苟雄的部曲。

人人都很疲惫,但人人表情都很严肃,态度异常郑重,这场关门会议,将决定苟氏的未来与苟军的前途,而这一点,将从谁继苟胜之位体现。

当然,这个严肃问题并不是太难选择,只是从会议的发起人——苟雄、苟政,两兄弟中,二择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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