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支军队的掌控力也从事实上提升着。
对于大部分部曲来说,生存依旧是其最主要也最基本的诉求,由于羯赵朝廷不留余地的迫害,他们襄聚起义,最终在时势的推动下,成为苟氏的部曲。
但不管局势如何发展,“初衷”是没有根本性变化的,追随苟氏,更多是一种无奈下的选择,冀望于能够摆脱当下的危难处境。
基于此,对苟军将士来说,自然是人数越多越好,实力越强越好,声势越大越好。陕县会师,对于这支以苟政为领导核心的全新军队来说,也从信心上获得了更多的鼓舞。
比起苟政的那些战略分析,看得到、摸得着的军队、武器与粮食,才是真正能安抚人心的东西。而这一点,随着陈晃与孙万东二将率军而来,更加巩固了。
“末将,孙万东(陈晃)参见将军!”陕县衙堂间,苟政召集会师后的第一场军事会议,便是迎接孙、陈二将的到来。
“万东、文明,快快请起!”苟政显得十分高兴,也给予了充分的尊重,当着众将的面,下得主座,把二人扶起,然后拉着二人的手,将他们介绍给诸将:“诸君,这二位,孙万东,陈晃、陈文明,都是我义军豪杰,忠义之士。”
对于孙、陈二将的到来,苟政本人欣喜之余,还有意外。因为在他率军东援之时,心中做好的最坏打算,除了救不了两位兄长,还包括孙、陈二将的背离。
毕竟,在那么短暂的时间内,他实在没有多大的信心,能够将二人收服,让二者死心塌地的追随。从一开始,把两人安排在华阴与潼关,就有无奈的成分。
因此,当期望很低,结果远高于预期之时,带来的喜悦感,也更加强烈。孙、陈二将,也用实际表现证明,如今这个世道,礼乐崩坏、仁义泯灭,但总还是有那么些人,坚守着基本的忠孝节义。
堂间,苟政兴致勃勃地将孙、陈二人的出身、经历与能力介绍了一遍,尤其是孙万东,那破梁导、败赵军的战绩,可是实实在在的。
只可惜,迎来的是苟部将士们审视乃至怀疑的目光,尤其是西归的部将们,他们经历的阵仗,可非孙万东在华阴的小打小闹所能比拟。
梁导,庸才罢了;刘宁,早在起事之初,便是苟胜的手下败将。同时,石苞手下的赵军,比之石闵军,如何?这也值得拿出来说道?
说起来,这还是自孙万东投效以来,第一次真正与苟氏接触,但首先感受到的,就是排斥与不信任。因此,即便苟政宽和以待,孙万东心里却格外不痛快,被引入座时,也轻轻地哼了一声。
这一声轻哼,顿时引来不少人侧目,对其狂妄,如苟威、苟旦(列座会议的资格还是有的)者,更是面露不屑,目光不善。
对堂间紧张而微妙的气氛,苟政似无所觉,轻轻一笑,问孙、陈二将道:“万东、文明,此番东来,带了多少兵马?”
“禀将军,步骑两千人!”孙万东昂首挺胸,却不作话,而是陈晃,轻声禀道。
闻之,苟政轻咦了一下,意味深长地指出:“以华阴、潼关二军的实力,当不止这两千兵才是!”
对此问,孙万东终于开口了,轻描淡写地道:“不瞒将军,弘农县那边,仍有四千余众!”
听此言,苟政面色依旧自然,但其他诸将可就不淡定了,甚至面面相觑,不住地以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孙、陈二人。
毕竟,倘其言属实,这估摸着算下来,二人部下兵力,可就与会师后的苟军相当了。或许从战力、凝聚力等各方面,会有差距,但军力与人数,可也是最实际的东西。
而注意到一干苟氏部将的反应,孙万东的嘴角,终于勾起一道弧度,当然,在这浅浅的笑意中,还包含有少许的自得与不屑。
就是苟政闻之,虽然面色如常,但打心里,也未尝没有生出些异样。不过,场面上,还是眉开眼笑的,拍股兴奋道:“有孙陈二部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对羯赵,我是信心倍增啊!”
“将军谬赞,末将愧不敢当!”苟政给面子,孙万东也不能不要脸,因此抱拳以一种谦虚的口吻,道:“我等受将军感召而来,若能襄助成事,脱困得生,亦为一大快事!”
“孙万东真豪杰也!”
商业互吹一波,苟政这才将目光投到跟随孙、陈二人而来,立于堂间,未发一言的一名汉子身上。其人三十岁上下,马脸,一脸的横肉,几缕络腮胡子,看起来也是个粗人,但给人一种阴沉之感。
“这是何人?”苟政淡淡地问道。
闻问,孙万东起身介绍道:“将军,此人便是始平人马勖,当初华阴之会时,末将曾向将军提及过。马勖是三辅豪杰,月前,于始平聚众数千,反抗羯赵。
奈何,实力不足,为长安石苞所破,部众溃散,东至华阴投靠末将。末将说以将军之故事,此番也愿东来,投效......”
就在苟政东出潼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