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已破贼!”苟政奋力地拍着苟侍臂膀,嘴里念叨着:“三军得生矣!”
虽然被苟政砸得生疼,但苟侍也同样高兴,拱手拜道:“恭喜主公!”
“该恭喜你自己,恭喜三军将士......”
有那么片刻功夫,苟政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扭头,看着前来报信的年轻军官,问道:“你是何人?”
“小人乃二将军麾下传令什长,郑权!”闻问,其人面浮喜色,抱拳应道。
苟政打量了这郑权两眼,年纪当比自己还小,绝对不满二十,但透着一股英气。在军中,但凡能被委任传令、斥候之任者,都是机敏精悍的将士,未必是军中最勇猛的,但一定是精锐。
“水性不错!”苟政心生好感,拍了拍郑权肩膀,吩咐道:“辛苦兄弟一趟,再回北岸,告知二将军,由其总督追敌歼敌事宜,尽量扩大战果,更多消灭赵军有生力量,尤其是那石晖,给我擒杀他,生死不论!”
“是!”苟政的态度,让郑权大感振奋,抱拳道。
干劲十足的小军官,迅速带着两名下属,噗通蹿入水中,攀上小船,一齐用力,返回北岸传令去了。
“苟侍!”
“在!”
苟政则在彻底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后,以一种冷静的口吻,对苟侍吩咐道:“传令南岸诸部,都动起来吧,整备军械物资,待北岸战局彻底稳定,全军即行渡河!”
“诺!”
......
当河东赵军被彻底击破之后,剩下的苟军,方能够自由而无顾忌地进行渡河了。比起运兵,粮草、军械等辎重的转运,显然要更加费时费力。
苟政本人,是在傍晚时分,方才随一批粮食,登上北渡头,实实在在地踩着浸透了双方将士鲜血的土地。当然,此时的苟政,是顾不得伤怀感慨什么的了,二兄苟雄率军大破赵军,繁琐的善后事宜,则需苟政自己料理了。
北岸的局面,已经基本稳定下来,在苟军的掌控之中。由河东太守石晖统领的赵军,基本全军覆没,死伤暂时难计,但降者数以千计,很少有走脱的。
也是在与苟雄等将会合之后,一番简单交流下来,苟政方才获悉击破赵军的一些细节。其中,彻底奠定胜局的,还是不知绕了多少远路、弯路的孙万东、苟安、丁良三人,从赵军背后,发起突袭。
虽然,彼时的绕后之师,已成疲兵,但当他们突然从赵军后背杀出,对河东赵军而言却是致命威胁。于是,在与南面苟军的激烈拼杀中,已显力不从心的赵军,崩溃了。
这一回,不管石晖如何呼吁羯士抵抗,苏国等赵将如何奋力聚众,都只是无力的挣扎。而赵军此前仰仗的地形,在面对前后夹击时,与苟军鏖战的数千河东郡兵,基本逃无可逃,或许有走失遁入山岭的,但绝对不多。
而当苟军将士,奉命高呼降者不杀之时,很多筋疲力竭的赵军将士,都选择弃械投降,能苟活着,又何必求死呢?
茅津寨,在战争的破坏下,已然残破不堪,只剩一片狼藉,满目疮痍。厮杀最激烈的地方,尸横遍野,临时清出了一片空地,作为苟政竖旗号令之所,各种各样的战场战后信息,也都向他汇报而来。
“主公!”在一干兴奋于得胜的将校中,苟安与丁良二人走了出来,向苟政拜道。
两名心腹爱将,只数日的功夫不见,苟政竟生出了强烈想念之情。伸手示意二人起身,苟政笑道:“无需多礼!此番,你二人,又为我军立下大功了!”
“末将汗颜!”对此,苟安面有愧色,道:“若能及时赶到,赵军早破也!末将等贻误战机,累三军苦战,请主公治罪!”
“子平无需自责!”见状,苟政出言安抚道:“迂回绕后,本就辛苦,道路不熟,就更加困难,不免意外!你们能最终抵至战场,已经是劳苦功高了!”
听苟政这么说,一旁站着,仍裸着上身,身上有数处包扎的苟旦,忍不住哼了一声,道:“绕后之师辛苦,那我等将士,浴血奋战,死伤无数,又算什么?”
“苟旦说得对!”苟起也在场,当即附和道:“赵军在我渡河将士拼杀之下,早已不支。便是没有绕后之谋,我们也足以将之击破,何需什么夹击!”
显然,对孙、苟、丁三人领军绕后的策略,这些攻寨将士,是有些嗤之以鼻的,尤其在这样一场激战过程后。如苟旦、苟起者,对他们“捡便宜”的行为,更是不屑。当听到苟政的赞誉时,心头本就不怎么痛快的他们,就更加不不满了。
“苟旦、苟起,你二人想做甚?”见听二人之言,苟雄瞥了面色淡然的苟政一眼,然后冲二人呵斥道。
苟旦向苟雄拱了拱手,方指着身上的创伤,看着苟政道:“我等只是欲为英勇作战、伤亡牺牲的将士们,讨个说法而已!”
苟旦此言落,其余在场的北渡将士,都将目光投向苟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