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打到略阳老家为止。我在大兄坟前发过誓,要将他迁回略阳安葬,这道誓言,至今午夜梦回,依旧时时在我耳边回响!”
回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苟雄,苟政轻笑道:“二兄,此志当先,你说张平以及区区并州,值得我们豁出一切去搏杀吗?”
听苟政这么说,苟雄终露恍然,道:“我明白了!”
“二兄,从今日起,我军自上而下,所有的心思与准备,都得冲着西归关中去了!与张平之间,哪怕能得片刻安宁,也是有利的!
河东,终不是我们的家,真有一日,舍河东而换关右,这笔买卖也是做得的!”苟政淡淡然间,尽是一派指点江山的模样。
而苟雄,也再无二话,郑重地抱拳表态道:“倘若此,我当全力辅助于你,成就西归之功,矢志不移!”
对此,苟政也郑重地回礼道:“有二兄辅弼,必有功成之日!”
苟政兄弟这边达成了共识,不远处,苟侍的怒声则更大了,他正对着一名不慎打翻盐罐的俘虏拳打脚踢,全然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见状,苟政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当即着人将之召来。而苟侍,即便到了苟政面前,依旧带着气:“拜见主公!”
扫了他两眼,苟政不由斥道:“苟侍啊苟侍,你也我将军府下堂堂一司马,怎生像个守财奴一般,不就是的几百石食盐吗?值得你如此愤愤不平?”
面对苟政的斥骂,苟侍气势弱了些,但嘴上依旧碎碎念着:“这些食盐,都是末将率领军民,辛苦制得,就这样白白赠人,还是我们的敌人,末将不服,将士更加不服!”
“那你想要如何?给我一个能够不费刀兵,退拒并州大军的办法!”苟政这么道。
苟侍不作话了,他哪儿能有办法,只是心头不快罢了。当然,对于这些部将的情绪,苟政也不是不能理解,见他住嘴了,苟政方才语重心长地出言劝导。
“夏秋两季,你率领辎重营军民,一共晒制而成多少盐巴?”苟政问道。
提及此,苟侍有些得意,道:“九十余万斤!”
得益于今年的好时候,日光好,南风劲,再加增派的劳力,即便效率低下,,并且浪费了许多时间,但采盐成果依旧喜人,至少比苟侍最初预计的产量要多了足足八成。
苟政也轻笑着问道:“我再问你,这九十多万斤食盐,可是我苟氏军民部众能够消耗完的?”
“怕是不能!”苟侍迟疑道。
“那多出来的盐,难道要让其储在仓房里有用,还是拿来换取粮食、牛羊、战马、金银铜铁等物资,对我们更有用?”苟政继续问道。
“我此前,又为何要开设榷场,以解盐吸引各方商贾,即便知晓这会引来强敌窥伺?”苟政说,表情及语气就变得严厉了,目光也紧紧盯着苟侍:
“只要有盐,道路畅通,并州那边能够提供给我们所有稀缺的物资,尤其是战马。如今两方勉强媾和,化敌为友,你觉得如何能使张平合作放行?”
面对苟政这一连串的逼问,苟侍即便心中仍觉不爽,但面上也只剩顺从了。做了那么久的军辎管家,苟侍又如何不明白苟政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亏心罢了。
“只怕那张平的胃口,会越来越大!”苟侍退下后,苟雄指出:“即便兵向关中,对北面还当有所防备!”
苟政颔首,应道:“二兄所言甚是,不过当前,我们还当趁机搜罗所需,尤其是军马,也只能通过并州获取。此番,那数千匈奴骑兵,我忌惮之余,也实在看着眼馋呀......”
闻言,苟雄眼神微动,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局促,低声道:“元直,我亦有心组建一支马队,若易得良马,不知......”
苟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苟政则一副理解+大方的样子,当场表态道:“届时如有收获,当匀二兄一批!”
“多谢!”苟雄认真地拜道。
始终忍不住望向北边,汾水对岸的风景如何,苟政并无多少兴趣,但对北方并未真正解除的威胁,他却不得不设法防备。
......
太宁元年秋,九月二十四日,在完成媾和之后,并州大军已经向北退至临汾,而两万多苟军在确认危机解除之后,南撤至解县。虑张平反复,为防不测,苟政下令,全军驻于解县休整,就连辅卒、民夫都没有解散。
县衙堂间,堂案上,苟政终于得空,了解起后方的状况。结果,并不是那么让人高兴,在与并州军交战、对阵的近一个月里,河东诸县可一点都不平静,真真是暗流涌动。
那些狡猾、保守的士族暂且不论,但是一些地方豪强,尤其是被各地苟军驻兵侵犯了利益的土豪,可就蠢蠢欲动了。
如非有大破张和、全歼上党军的战绩打底,只怕不用张平那边费尽心思地谋划挑拨,苟政的河东后方就要沸反盈天了。
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