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能有一支羯赵朝廷的兵马能够联系上,能够来援,他都有坚持下去的理由。然而,就眼下羯赵呈现出来的撕裂情况,根本指望不上了。
即便有心服软,并做出了妥协的举措,柳恭的语气沉抑而严肃,语调一顿一顿的,就仿佛向苟政这个“匪盗之徒”低头,是一件难以启齿的羞耻的事情一般。
只可惜,就是这样,苟政依然“不解风情”。
冬夜里,寒光下,帅帐中,苟政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玩味地看着柳恭的使者:“误会?有何误会?”
“禀明公,我家主人说,柳氏与将军府,向来睦邻友好,相安无事,实在不知何处触怒了明公,竟然招致大军,汹汹来侵!”使者该是柳氏的门客,嘴皮子很利索,表达得很清楚:“恳请明公解惑示下,如是柳氏过失,必定改正,柳氏愿与明公永久修好......”
闻言,苟政笑了,冲侍立在侧的郑权道:“我们到河东半年之久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柳氏有如此态度吧,真是不容易啊!”
郑权对这些所谓的士族名门显然也不大感冒,当即道:“主公,这些士人,自比凤凰,怎肯舍梧桐而栖我们的草窝?”
“这个比喻不错,很形象!看来,你近来读书,大有长进啊!”苟政忍不住赞道。
转眼,目光便变得阴冷,盯着来使,漠然道:“你是使者,我不为难你!不过,烦请你回堡告诉那柳恭!
前者征召不至,听闻他有疾在身,恰好,我这里有一剂良药,特以精兵七千,不知能否请动贵驾,移步大营一叙!
当然,也不着急,我给他一夜的时间考虑,到了明日,或许在柳氏堡内,一样有叙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