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油画了,但一时间显然是顾不得清理的。
恰此时,清脆的马蹄声传来,在这严肃的寒日长街,格外清晰。一骑飞马而来,不是他人,正是龙骧将军府司马、辎重营督苟侍。
在这段时间,苟侍绝对是苟侍集团高层中最忙碌的一批人,坐镇柳氏堡,除了料理辎重营事务,管理积蓄各项军需物资,还不停地把军辎往蒲坂转运。
到开年以来,苟氏已经在蒲坂囤积了三万多斛军粮,占整个苟氏集团可支配储粮的一半。此番,正逢他亲自押运了两千斛粮草及军械、被服前往蒲坂,并进行点查。
方归解县,便得知自己胞弟苟信被拿下了,而在苟氏集团,敢不打招呼就动他弟弟的,除了苟政还有何人,于是,马不停蹄,急奔安邑......
至将军府前,看着那殷红的血迹,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令人作呕的腥味,苟侍脸色大变。有看守的士卒牵绳坠蹬,苟侍下马甚急,不禁一个踉跄,顾不得许多,抓着士卒的手臂,急声发问:“昨日所执将吏,主公已经开始处刑了?”
“正是!”士卒显然是认识苟侍的,见他着急,回应的同时,手又往边上一指,提醒道:“苟信校尉还未被处死,主公有令,求情之将校,概不阻拦......”
闻言,苟侍这才注意到羁押处,迅速上前,目光搜索,待注意到跪在靠前位置的苟信之后,方才真正松一口气。
“司马请留步!”注意到苟侍动向的郑权适时地拦住了他。
“你敢阻我?”苟侍面带怒意。
郑权不卑不亢地说道:“府门大开,司马若想求情,请去堂上拜见主公。这是囚场,末将奉命看守,职责所在,不敢懈怠,还望司马见谅!”
对此,苟侍微微眯着双眼,紧紧地盯着政权,语气严肃而强势:“郑权,郑都督,你是主公亲卫,我也是苟氏老人,我们之间,素无冲突,某自问也未尝怠慢于你。
某只是想与我那兄弟说两句话,绝无让你渎职懈怠之意,若郑都督不肯通融,那么某转身便走,绝不为难于你!”
苟侍说完,眼神便死死地盯着政权,对此,郑权自无畏缩的道理,只是凝着眉思索几许后,还是让开了身位,叮嘱道:“就两句话!”
“多谢!”
苟信那边,见到是自己大哥,立刻来了精神,膝行上迎,嘴里喊道:“兄长救我!我冤枉!”
“你是何人,也值得主公冤枉你?”见其狼狈之态,苟侍当即怒斥道:“畜生,你究竟犯了何事?还不如实道来!”
苟信声音小了些,道:“我只是截留了一些衣食,抢了几个女人罢了......”
“仅止于此?”苟侍逼问道。
对此,苟信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苟侍。见状,苟侍也再不压制自己的愤怒,挥起马鞭,就狠狠地朝苟信抽去,一声惨叫过后,是接续不断的求饶声。
苟侍则硬起心肠,毫不动容,手上抽着,脚下踹着,嘴里则骂着。还是郑权见状,及时地上前抓住了苟侍的手,沉声劝道:“司马息怒,再打,可就将其打死了!”
虽然郑权看得出来,苟侍除了嘴上骂得狠,但鞭打脚踢的位置与力度,都是有讲究的。当然,没有必要拆穿,只是想将这个麻烦,迅速赶到苟政那里去。
因此,见苟侍依旧怒不可遏,郑权又提醒道:“主公正在堂间勾决死刑,若刑令下来,只怕是没有收回成命可能的!”
闻言,苟侍表情一肃,又狠狠地瞪了还在那里哀吟的苟信一眼,匆匆转身,往将军府内去。至于郑权,目光在这两兄弟身上扫了扫,招来一名下属,低声吩咐道:“你进府,将此间情况,如实禀报主公!”
“诺!”
......
府堂间,虽然苟伍被杀的消息已经传回,作为其前上司先登营都督苟起,依旧控制不住情绪,一脸的悲伤与愤懑,为之争辩。
“有功劳,就可以无视军纪法令?有功劳,就可以贪墨自肥?有功劳,就可以凌辱妇女?有功劳就可以草菅人命?”苟政冷冷地盯着苟起,一连四问。
对此,苟起面上一滞,道:“苟伍是战场上的勇士,主公却让他去管理那些屯民,那本非其长,若在军中,岂有今日之事?”
“呵!”面对这样的言论,苟政被气笑了:“听听,这原来竟是我的过错!是我所用非人!那好,今后我便知错改错,届时,尔等可不要再说我任用外人,而不信近亲!”
听苟政这么说,一直沉凝着一张脸坐在堂间的苟雄,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取下腰间佩刀拍在面前,冲苟起道:“苟起,苟伍是罪有应得,你若再敢狂言造次,我砍了你!”
“二兄,你也不用拦他,让他说,让他畅所欲言,我想听听,我苟氏的族人部曲,还能再讲出什么惊世之论!”苟政却道。
对苟政,苟起早就心生敬畏了,如今连苟雄都是这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