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召,一起对羯赵那腐朽坍塌的尸骨上再踩上几脚,如是而已。
对于关西内部大大小小的这些夷夏势力,杜洪并没有多少约束力可言,若是举旗初期也就罢了,重点在于,杜洪已经占据长安近两月了,对这种情况,并没有丝毫有效的改善。
军事上,既没有练精兵举措,也没有讨不臣的动静,政治上,虽然积极联合豪右,但对普通百姓的关怀实少,更别提氐、羌、匈奴等关西夷族了,甚至没有听说他有多少招聚流民、安定秩序、恢复生产的动作。
关西的情况,比之羯赵统治之时,除了少了些战火之外,本质上并没有扭转的迹象。而杜洪,明显有些安于现状,故步自封,或许还自矜于谋略、见识与果断,畅想着统帅关西豪杰,成就一番辉煌事业......
当这样的关中局势,传到苟政这里,他岂能不欣喜,不开怀?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是苟政对杜洪据长安,最辛辣,也最鄙夷的评价。
不过,进入二月中旬之后,苟政心中的紧迫感再度加强了,他心里也清楚,再也拖不得了。
压力来源于两方面,其一自是枋头那边的动静,苻氏又是破姚羌,又是称秦王,苟政这边难免做贼心虚。他可以对杜洪观望,却不敢赌枋头集团什么时候掉头西进。
另一方面,自开春之后,就在全军上下进行的军事动员筹备,即便把春耕当作训练,各项消耗,也把河东军民逼近极限了,动手也是一种转移矛盾的决策措施。
从二月十一日开始,在苟政的统筹调度下,苟氏集团下属军民,几乎全员行动起来,西进准备,进入最后的阶段。
对苟氏集团下属诸军,苟政又进行了一次整编,当然只是在此前基础上的扩编,既有诸军,从西归流民中选兵补充,弓蚝的破阵营经过裁汰,最终扩编到1200卒,新增的归义左右二营正式。
另外,苟政又从关东流民之中,简拔精壮,杂以中军精锐,平阳壮丁,新设一营:归德,兵卒1000,以苟武为都督,他所举荐的河北豪杰刘异为副都督。
至此,苟氏集团下属军队,在不断的扩编之下,已然相当壮大。或许在人数规模上,远远比不上那些动辄数万、十万的实力,但在精悍上,绝对不弱多少,军令建设上更是苟政所自豪的,那也是他苦心孤诣方才勉强打熬下来的基础。
经过二月新编之后,仅苟氏中军下属,就有亲兵、骁骑、锐骑、探骑、射声、先登、中坚、中垒、破军、破阵、归义左右、归德、统万,计步骑14营,众一万余人,其中骑军近两千。
这就是前前后后,苟政费了近一年时间,呕心沥血,打造的苟氏集团核心力量。或许有那么几分斑杂,精锐程度也有区别,忠诚更需少提。
但他们的战斗力,是值得相信的,尤其是由苟政、苟雄亲自监督编练,又有数次血战磨砺的老营,放诸天下,也堪称精锐,同等规模下,只要粮械到位,不虚任何对手。
以上还只是苟政投入主要心血的所谓“中军”,若是加上苟威、苟旦、孟淳、郑隽、王堃这几部,以及兵众最为庞杂的辎重营,苟政直接统帅的兵马,已然突破两万。
这还是把平阳郡孙万东部抛开不算的情况下,事实上,若是将几大屯营的屯民算上,将河东、平阳郡那些名义上臣属苟政的豪强及其附民通通算上,苟政也是可以舔着脸号称“拥众十万”的。
这些,也都可以说是苟政志取关右的底气。也正是察觉到了苟氏集团的实力与潜力,如郭毅等河东本土士族豪强,对苟政态度越发恭顺。
包括汾阴县那个苟政如慕美人的薛强,竟也响应安邑的“劝农令”,带领部曲、附民努力垦作,并且在闰月括粮时,主动给驻军汾阴的苟旦部进献500斛麦子。
东西不算多,到意头很好,值得乐观,但听说此讯的苟政,只是一笑而过。不是对薛强失去了兴趣,只不过,西进在即,根本顾不得行招揽之事了,千言万语,也比不上兵强马壮有用。
在二月十三日的时候,苟政连进兵方略,都已经同苟雄等将商量好了,总体上分两路进兵。苟率一路偏师,南渡大河,经弘农向西,攻潼关,以此叩问关右,苟政自己,则亲率主力从蒲坂渡河,攻冯翊郡,经略渭北。
如此两路并进,双管齐下,别的不提,进入关中平原是板上钉钉的,只需有一路突破,关山之阻,便成虚设,这也是河东地利形胜。
当然,散乱的关中,虚有其表的杜洪,则是苟政大胆筹谋此略的直接原因。
基于此略,对各军各营的调配,也有序展开。实际上,从苟政西归安邑之后,那些奉令下地翻整土地、以备春耕的苟军将士,都陆续放下农具,回归军营,整兵备战。
等到十五日的时候,安邑南北大营,如先登、破阵、统万三营,还有郑隽、孟淳二军,已然奉命开拔往蒲坂、茅津。
汾阴的苟旦、大阳的苟威、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