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的疑惑,沉吟少许,以一种不确定的口气道:“莫非是枋头出事了?”
对此,苟雄哪里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但很快笑道:“不论是何缘由,早晚可知!眼下最重要的是,氐军一撤,河东危机宣告解除,长安与元直那边的顾虑,将大大减轻,我军可以放心经营关中了!”
“二兄所言甚是!”苟武笑了:“还请二兄城内叙话,关于氐军,我正有议相商!”
在安邑前前后后也待了将近一年时间,入城之时,细致地看了看城中的情况,到处都是战争的痕迹。战事紧急之时,氐军城外毁墙,苟军则在城内拆屋,以充当防御工具.......
对此,苟雄忍不住再度发出感慨:“这一仗打得艰难,安邑城能守住,实在不易啊!”
闻言,苟武认真地答道:“安邑城池虽然坚利,但毕孤处平原,四面无险,一旦为敌军大举寇入,显然难以承受大军围攻。
要固关中,河东不容有失,要守河东,安邑城防打造得再坚实,也不足以承载整个河东的安危,一旦受困,早晚必为所破。
因此,还当另寻要害之所,打造坚壁固垒,支撑河东军事防御......”
听苟武这么一番分析,苟雄先是一愣,忍不住偏头打量着他,那仔细的模样,看得苟武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发问。
苟雄言语间不免唏嘘,叹道:“你这番思忖总结的表现,倒是极像元直......”
因为大撤离,将军府内已然有些空荡荡的,除了守备的甲士,别无此前将吏们出入的身影,不过苟雄与一干将吏的到来,倒是让府内人气立时充盈不少。
虽然军民付出的代价不小,但怎么讲,苟军都是在面对强大氐军的过程中,获取了胜利。因此,当苟雄、苟武率领两路人马部将齐聚一堂时,气氛相当热烈。
而苟武想同苟雄商议之事,自然是要将眼前的胜果,继续扩大。如果仅是安邑残余之师,苟武恐怕不会生出太多的心思,但有苟雄率领的数千苟骑,那可操作性便大多了......
因此,在堂间,与众将饮酒吃肉之时,苟武也直接向苟雄表示:“苻氐大军虽撤,但河东所受惨重损失,却是难以挽回,我们是决计不能使其从容后撤的!
此番苻氐,突然起大军来袭,显然是受主公攻略关西之影响!有这一次,那便有第二次,而河东郡,两面皆敌,想要抗住下一轮大军图谋,只会更加艰难。
我军与张氏、苻氏之间,经过这连番厮杀,仇怨深结,再难化开,因此,当竭力削弱其实力,眼下正是一个好机会!”
闻弦歌而知雅意,苟武这一开口,苟雄便明其意图,抿了口酒,说道:“德长之意,我军该出击追杀?须知穷寇莫追,然苻氐之师,实力尚存,不当以败寇对待,欲遏归师,其中危险,恐怕不小!”
对此,苟武拧着眉头思忖片刻,舒出一口气,道:“然纵其从容东归,我这心头,总是不甘!”
显然,别看苟武面上冷静从容,但对氐军也是打心里充斥着愤恨,同时明明战机在前,若不把握住,岂不可惜。
正欲劝说之际,一名军吏上堂汇报,有信使自南面来,言有急事汇报。信使打弘农郡方向来,属于苟政安插在山东的情报系统的一员。
他带来的,当然是枋头之乱情况。从乱情发生,刺探了解,再到向西传递,经过层层环节,虽晚了两日(苻氐大军是情报消息传递的严重阻碍),但还是清楚地传至河东苟氏集团高层的耳中。
就与苻健大军的高级将领一样,苟氏将校们在听闻发生在枋头的剧变之后,对氐军撤退的不解也有了充分释疑。伴随着的,则是难抑的兴奋与强烈的战意。
苟雄在诧异之余,不免咋舌:“苻洪那老氐,也算一名震北方的枭雄,怎能在自己的巢穴,为麻秋这一降将所陷,连性命都被害掉!”
说着,苟雄不禁重重地拍了下大腿:“哎呀!元直还是太保守了,若兵力足够,或可将苻健大军也留下!”
苟武则隐去了所有的负面情绪,严肃地分析道:“苻健虽然撤得果断,但一受挫于安邑城下,二败于蒲坂,损失也同样不浅,三则来回奔波,其部已成疲兵!
眼下其军方退至闻喜,我料其必不敢将枋头之变告与三军,此时追击,虽失先机,然必有斩获!轵关陉,可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
二兄,如此战机,绝不可放过!”
苟雄亦非常人,此时此刻,他又有什么迟疑的呢?深吸一口气,在一干将校的目光聚焦处,重重地拍了下堂案,大声道:“我意已决,出兵追击氐贼!弓蚝、苟兴听令!”
“末将在!”闻声,弓、苟二人顿时精神大振,起身拜道。
“你二人率果骑、锐骑二营,即刻出击,尾追氐贼后军,择机而战!”苟雄吩咐道:“我自整兵,为你二人后援!”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