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干族人们,苟起贪暴吝啬;苟旦性狂妄而狡猾;苟须够忠义且以武力见长,但实在短于谋略;苟威倒是有些驭兵之能,但小心思极重......
这四人,是从新安整军时,便基本确认了地位的四名将领。而这,已经是当时除苟政、苟雄、苟安之外,能力比较突出的四个人。
若非后续发掘出了苟顺、苟范,苟氏的人才,会显得更加稀薄、惨淡。即便如此,看着也甚是可怜......
在这样的情况下,苟政在重视吸收外族人才的同时,也很注意对苟氏人才的培养发掘,最典型的,大概就是苟兴了,若没有苟政的首肯,即便苟雄再喜爱,他又岂能以区区十七岁之年龄,就成为一营主将,还是锐骑营这样的主力军。
夜色昏沉,书房外跪着的,也只剩一道身影了。随着郑权宣见,苟兴深吸一口气,拖着酸疼肿麻的双膝,缓缓入内拜见,几乎以一种摔倒的姿势,趴在苟政面前。
比起苟须,对苟兴的态度显然要好转许多。看着这个苟氏族中的后起之秀,苟政忍不住道:“你就非要这个时候,来凑热闹?”
闻言,苟兴稽颡道:“败军之将,羞于见人,恳请主公降责!”
他这一副羞愧的模样,苟政却是气不打一处来,责道:“不就小败一场吗?值得你这般耿耿萦怀,难以开解?苻菁乃是苻氐大将,你败于他之手,何足为奇?
知耻而后勇,今后善加当心,也就罢了,到我面前惺惺作态,意欲何为,想要博取我的同情与安慰吗?”
苟政一番责骂,让苟兴羞赧的同时,心情竟也缓解许多,恳切道:“若非末将一意孤行,岂能连累众军死伤!”
“身为将士,上了战场,所有人都需要接受马革裹尸的宿命!”苟政俯视着苟兴,以一种平静的口吻道:“你自疚于冒险追击,殊不知,若非你大胆出击,与苻菁纠缠,他或许早已撤远,岂有之后全歼的战果?”
“身为将军,统兵作战,战阵之上,每一道决策,每一个选择,都是在冒险!一个优秀的将军,需要做到的,是如何让自己的判断更加正确,所有冒险牺牲更有价值!”苟政沉声道。
教育了一番,见苟兴仍趴在那儿,微昂着脑袋,面露思索,苟政又道:“大好男儿,在此做妇女之态,矫情造作,丢不丢人!还不起来?”
闻言,苟兴这才挣扎着起身,杵在那儿,有些无所适从。
见状,苟政没好气道:“回去吧,你不困顿,我还要睡觉!”
“主公不惩罚于我?”苟兴似乎有些不满意。
苟政盯了他一眼,悠悠道:“蒲坂建功,追击败绩,一功一过,勉强相抵,如此你可心安?”
苟兴沉默了。
“若真有心,便好好提升自己的能力,把锐骑营的战力重新恢复,日后战场上建功,一雪前耻,而不是到我这里求安慰......”苟政淡淡地道。
闻言,苟兴长吸一口气,再度朝苟政跪倒,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