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效死!望月家的勇士们,愿从我者!摘下阵笠!”突然一名武士高声呐喊,望月家的足轻这才明白,为什么战前要求在头上扎一条红丝带。
“什么!”田中治木惊讶的回头看向望月吉栋:“你这家伙竟敢临阵倒戈!来呀,给我......”
还没等他说完,突然又有武士报出了自家的名号:“在下伴家家主!伴长信!愿誓死效忠细川屋形大人!从我者!摘掉阵笠!”
唰啦啦!足轻开始三三两两的摘下头上的阵笠帽,露出一条条湛红的丝带。
“在下鹈饲家…”
“在下牧村家…”越来越多的人报出名号,摘下阵笠。
“啊?你们!你们一个个…”此时的田中治木已经冷汗直冒,颤抖的右手不知道该指向谁了。
城内大量的叛乱让他措手不及,原来细川家早就暗中拉拢近江的国人众了,这项计划进行了两年半。
“在下田中家!田中元信!愿为细川屋形大人效死!”背后传来一声冷冰冰的话语,刺痛了田中治木的心。
田中治木机械性的回头看向自己的亲弟弟,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连你也…”
“兄长,六角家大势已去,还是顺应天命,才能保得田中家家名永存。”田中元信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在这乱世中为了家名存续,骨肉相残也在所不惜。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细川藤元看到大势已成,抽出名刀“大典太光世”高举入云,大声命令道:“攻城!杀!!”
“喔!!”城下细川军齐声呐喊,冲向了已经混乱不堪的和田山城。
“杀!”
“去死!”和田山城上也正在展开一幅人间地狱,刚刚还是伙伴的战友,转眼间就变成了仇敌,为了各自心中秉承的正义,为了各自心中的信仰而战。
细川藤元骑在马上,这一切早就布局好了。本身六角家的掌控就已经非常脆弱了,犹如将死之人就凭着仪器活着,他只是举手之劳的拔了管儿而已。
噗!长刀捅入身体。
“呃,咳!咳!”田中元信望着腹部插入的打刀,双手无力的下垂。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田中治木哭丧着吼道,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那个什么事都愿意跟在自己身后的亲弟弟!
“为了家族…为了保住家名不毁…咳!”田中元信吃力的看向自己的哥哥,曾几何时,那个令他仰慕万分的大哥,可惜……
“兄长!快…走吧…再不走…咳就来不及了…,今天的这一切…不管是六角家,还是细川家…都不会为难本家了…咳…可以…可以了咳咳!呕…”田中元信喷出一大口污血。
“难道,难道你是,你是为了让我……活下去…”田中治木恍然意识到了什么,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悔恨的泪水喷涌而出。
哥哥……来生……再做兄弟!这句已经无法开口说出的含义,从田中元信的眼神中表漏无疑的,心心相通的传递给了自己的哥哥。
“弟弟慢走,等哥哥一会儿,什么家族!什么家名!都t吗是扯淡!只有咱兄弟俩!只有咱兄弟俩!呜呜…”田中治木颤抖的抬手,哭咽着合上了弟弟的眼睛。
和田山城,城池已经毫无悬念地被细川藤元拿下了。
一袭白衣的田中治木跪坐在那里,虽然细川家不予追究他的战败之责。但他,始终无法释怀,准备以切腹自尽的方式,去地下找寻弟弟。
“田中大人,令弟若泉下有知,一定不会希望你这样的。”望月吉栋还想劝他两句,毕竟田中元信是用生命,来换取家名的延续。
望月家是这起内讧的主事人,通过投名状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忠诚。
“哼!”田中治木鄙夷的看了对方一眼,缓缓拿起心爱的胁差,褪去刀鞘,用白布轻轻擦拭着。
“你完全可以不用死,我答应过你弟弟,细川家也做出保证,不会为难你们家族的。”望月吉栋还在劝说。
“在下切腹并非为了家族,只是我那可爱的弟弟,路上若没有人陪伴,他会害怕。他…从小…最怕走夜路了。”
田中治木哽咽着,指尖拭去刀刃上的泪珠,缓慢地插向了自己的腹部,凄忧的诗词回响在夕阳西下。
生为兄~,死为弟~;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相逢~,相欠~,
来世仍为兄弟。
…………
…………
…………
随着和田山城陷落,吉田重政也非常干脆的弃城逃跑了。他还没有老糊涂,和田山城都那样了,难保箕作城没有内应。
他吉田氏的家名不能断,“日置流”的弓道还得传承下去,恰好他认识朝仓义景,想要通过义景的关系,求得细川家的谅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