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妙云脸色一滞,秀眉蹙起:“他怎会招惹了应天府衙?”
那丫鬟自是不知,只能连连摇头。
徐妙云揣手踱了几步,脸色愈发阴沉道:“那府衙大牢可不是一般地方,他进去岂不要脱一层皮?”
她脚步一滞,语气决绝道:“不行,得救他!”
陆羽是国公府恩人,又与太子朱标关系匪浅,于情于理都不能容他出岔子。
稍作思量,徐妙云便挥手吩咐道:“你速去宫里告诉辉祖,就说家中出了事,让他速速回来!”
朱雄英百日宴后,徐达便回了北平继续练兵,准备再度北征,一雪二次北伐失败的耻辱。
徐达一走,国公府里当家做主的,便是徐妙云及徐府长子徐辉祖。
徐妙云女流之辈,不好亲自露面,只能将这任务交托给弟弟了。
等丫鬟离开后,徐妙云仍是焦急不安,忍不住在书房里踱起步来。
也不知踱了多久,听得屋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便是略带沙哑的呼唤声音:“阿姐,府上出了何事?”
大步走进来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
这少年郎年纪不大,却天生一副宽大骨架,只看身量,竟比本就不矮的徐妙云还要高出一头,此人正是徐达嫡长子,徐辉祖。
徐辉祖身为国朝勋戚,也被召入宫中大本堂,跟着诸皇子一块陪读,这会儿匆忙赶来,他虽脚步急促,但面色仍很沉稳冷静,显然他的成熟稳重,远胜其样貌年龄。
“辉祖,你替阿姐跑一趟应天府衙,去救个人出来。”徐妙云深知弟弟品性,当即开口说道。
徐辉祖一听,登时蹙眉:“救人?”
他本在宫中陪读,听了手下人说府上出事才匆忙赶回,这会儿听说是去救个外人,自然大感意外。
“不错,此人名叫陆羽,是个戏班班主,现下被应天府衙的人抓了去,你务得尽快将他救出,免其遭受劳狱之苦。”
徐妙云赶忙上前,连推搡带催促,催着徐辉祖动身,她素来聪慧娴静,倒甚少有这般慌忙场面。
徐辉祖看得疑心大起:“这陆羽是是何方神圣,缘何惹得阿姐你这般上心?”
“此人……”
徐妙云脸上匆促犹在,眼眸里慧光闪动:“此人于我国公府有大恩,他今日蒙难,我等断不能坐视不理!”
她这话说得坚决,不容分辩置疑,徐辉祖便纵有万般迷惑,也不得不遵从照办。
……
诚意伯府,经过陈君佐几副药的调理,刘伯温的病情已好转许多,这阵子,他已能起身走动。
“儿啊,切记日后入了官场,要持正守心,禀持公义……”
今日出了太阳,院中格外暖和,刘伯温在儿子刘琏搀扶下,漫步闲聊,教授为官之道。
正说话间,府中管事上来通报:“老爷,府门外有人求见。”
这阵子养病在家,伯府甚少来客,刘伯温很是好奇:“可有拜帖?”
“没有。”管家摇了摇头道:“不过那人说是老爷故交,叫什么……道……道衍的。”
一听这名号,刘伯温登时一惊:“竟是他?”
他旋即挥手道:“快,速将人请去偏厅,老夫稍后便到。”说话间,他已转身整理仪容,待要前去会客。
见他如此郑重,刘琏很是惊讶道:“父亲,此人是何方神圣,怎从未听父亲提起过?”
刘伯温叹了口气,道:“这人确是为父旧时至交……其聪慧能耐远在为父之上,但他……”后面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想来不是什么好的评价。
“居然还有人的聪慧能耐在父亲之上。”刘琏倒第一次听刘伯温给人如此高的评价,不由吃惊道,以至于刘伯温后面的话,他都没听清楚。
刘伯温点头喟叹,眼眸中略有异动:“此人确是绝顶人物,不过他慧可通灵,难免眼光过高,平素甚少与人来往,别说登门拜访,便是下了帖子相邀,他也未必赏脸。”
略顿了顿,刘伯温的眼里掠过疑惑,:“老夫倒很好奇,是什么事……能劳动他这尊大佛登门造访!”
过了一会儿,管家领着一个头戴斗笠的人走了进来,刘伯温很是惊奇,当看到那人卸下斗笠的面容,才问道:“经年不见,禅师风采依旧啊!不过你今日为何做如此打扮?”
“此中所言,不足为外人道也!”道衍摆了摆手,道:“倒是青田公你老了不少呀!”
随即,两人闲聊了一阵往事,又探问了刘伯温病情,这才道明来意。
“不瞒青田公,此番前来,实是想请你帮忙,救一个叫陆羽年轻人,此人因意外开罪了应天府衙,被抓了进去,青田公若能出手搭救,贫僧感激不尽!”提及此事,道衍郑重起身,合手相拜,态度极是恭谨。
今早道衍再顾小院,本欲取回账册,却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