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小戏班班主,究竟是何方神圣?
陆羽是何方神圣,这不光是孟端一人的迷惑。
原本静坐等候的韩宜可,也一脸好奇看向徐辉祖道:“徐小公爷,你也认得这陆羽?”他这话,自也暴露了自己的来意。
徐辉祖反应过来,好奇的问道:“难不成韩詹事也是来救那陆羽的?”
韩宜可点了点头,倒未透露太多,只拿问询目光望着徐辉祖。
他既有所隐瞒,徐辉祖也不会如实相告:“我倒不认识他,此番前来,不过受人之托罢了。”
他不愿将姐姐徐妙云牵扯进来,以免坏她名声——毕竟是待字闺中的贵女,总不好与跑江湖的戏班班主扯出牵连。
看着韩宜可,徐辉祖心中也在好奇,这韩宜可与那陆羽,又是何等关系,但这话没问出口,韩宜可身份特殊,徐辉祖担心牵涉太子,不好追问。
二人相互打量,各自心怀揣度,气氛不免凝滞。
但真正受这气氛压抑的,并非是他两人,而是一旁尴尬等候的应天府尹孟端。
招惹出了两尊大神,孟端心中那叫一个委屈,自己不过奉命行事,怎摊上这么大麻烦?该死的家伙,提个人犯也这般慢,还要他在这窒息气氛里枯熬多久?
正揣着手枯自等待,孟端终听见急促脚步声传来,他心下一喜,长嘘口气,总算能把那尊菩萨给带来了,送走了他,咱再不敢招惹这摊子烂事了。
可惜来人,并非陆羽。
“大人,诚意伯府公子前来来访!”
听那跑来的差役说完,孟端忽地觉得头晕目眩,脚下抓不住地,他本是武人出身,身体极好,这会儿却晕乎乎摇摇欲倒,活像个病秧子。
诚意伯府公子,又来一位大佬。
这些大神,平日里一个见不着,今日倒好,一来来仨!
难不成……他又是冲那陆羽来的?
眩晕了片刻,孟端才回过神来,心惊胆战地招手吩咐,让人将刘琏请进来。
刘琏进堂之后,率先看见的,自不是他孟端。
那韩宜可和徐辉祖,都是朝里响当当的人物,比个应天府尹扎眼得多。
“咦?”
看着那二人,刘琏略愣了愣,这才转眼看向孟端道:“府尹大人,受家父之托,前来问个案子,听说你府衙刚抓了个叫陆羽的戏班班主,我想问问他究竟牵涉何案,犯了何等律法?”
这话一出,孟端当真站不住了,他只觉得天塌地陷,身周一切都在打着转儿。
自己究竟走了什么霉运,怎抓了这么个烫手山芋?
摇摇晃晃间,孟端一手撑在桌案,方才稳住身子:“小伯爷且请稍等,那陆羽……稍后便到……”
得了答复,刘琏倒也不催逼,只点了点头,随即朝一旁的徐、韩二人拱手致意。
那二人自也拱手还礼,心中也在好奇,那陆羽何等神异,竟连刘伯温也惊动了。
要知道,那刘伯温最是恪守法度、嫉恶如仇,他能派长子来问案保全,可是稀罕事。
堂下三人,各自静默安坐,却又抬眸互望,这气氛当真可怕。
可怕的当然不是他三人,而是夹在其中的孟端。
孟端此时已将胡惟庸的差事全然甩开,他只想将手下几个废物差役揪过来,狠狠胖揍一顿,要不是这些废物抓了一尊大佛回来,他孟端怎会如此悲催?
现下里,孟端只求能早点将这尊大佛送走,结束这场煎熬。
……
“原来明朝大牢是这模样,倒比想象中干净些,也宽敞些。”
应天府衙大牢里,陆羽正百无聊奈枯坐着,不时左顾右盼,前世今生,他还是头一遭入狱,难免有些新奇。
还没等这阵新奇劲儿过去,却见个差役快步走来,在牢门前捣鼓着什么。
钥匙扣动,锁链哗啦作响,显然这差役是在开门。
“陆小班主,出来吧!”差役开了大门,朝里拱了拱手,唤了一声。
“出去作甚?”陆羽只觉得怪异,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咱也不知,您就跟我走便是!”那差役又拱了遍手,扯着嘴角道。
听到这里,陆羽才缓过神来,原来怪异的是这差役的态度,先前抓人时,差役们可没这般好脸色,怎才过片刻功夫,又换了副恭敬嘴脸?
陆羽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刚进大牢,屁股还没捂热,咋又要出去?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好起身,跟着那差役走出大牢。
从大牢出来,仍是原路返回,又回到那后堂门口。
陆羽心下好奇,寻思那府尹大人又要审问。
可是刚一走进后堂,就见孟端端坐上首,脸色很是难看,而这堂内,另还坐着三人。
“陆羽,这位是太子府韩詹事,这位是魏国公府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