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见过曹国公!”
“韩大人有礼了!”
苏州城东城门,韩宜可与李文忠刚一碰面,便相互逢迎夸赞,气氛极是热切。
这二人,一个是天子外甥,另一个是太子心腹,也都认识。
就在刚刚,李文忠带兵剿灭城外啸聚的白莲妖党,韩宜可则率衙役在城内大肆搜捕妖党余孽,这二人通力合作,已将这场风波平息。
“韩大人不愧相门之后,此番你轻松查出妖党下落,又揪出府衙内应,当真立下天功。”
刚结束一场单方面的屠戮,李文忠过足了瘾,他心情极好,拍着韩宜可这后生晚辈好一顿夸赞,非但如此,他更拍着胸脯夸下海口:“你且放心,本国公回京之后,定会在陛下跟前替你请赏!”
李文忠一个劲地夸赞韩宜可,对自己剿灭妖教之功倒是绝口不提,并非他李文忠提携后进,实是这一次韩宜可的前期准备太过充分,功劳太足。
他将对方的藏匿窝点、叛乱人数摸得一清二楚,待李文忠赶到之后,压根不必费气力,便能将对方围个插翅难逃。
韩宜可笑着摆手,自谦道:“倒也并非下官一人之功,实是亲军都尉府追踪探查,才查得那妖教魁首的下落。”
“韩大人何必自谦?”,
李文忠笑着摆手,随即关切问道:“城中情况如何?”
韩宜可拱手道:“下官已抓获几名核心要犯,正命人押着他们在城中搜罗其余同党。”
白莲教在苏州窝藏已久,在城中各地都布有暗线。
此番,跟随那坛主的几大护法正要联络城中教众,准备在城中起事,却被提前埋伏跟踪的亲军都尉逮个正着,现下,城中余孽尚未肃清,尚须州府衙役及蒋瓛一众追查搜捕。
李文忠一听城中仍有余孽,立时抬手呼喝一声道:“带上来!”
当即有两个兵士押着个年轻人走了上来,随即李文忠指着那人道:“此人便是此番造反作乱的幕后魁首,白莲教苏州分坛坛主!”
说着,他更是走上前去,指着那年轻坛主呼喝道:“快,将城中余孽藏身之处说出来!”
那坛主咬牙瞪目,恨恨将头一扭,显然是不愿招供。
李文忠冷哼一声道:“本国公倒想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本将的刀子硬!”随即,他提刀上前,便欲酷刑逼供。
对此,那人却是冷冷望着李文忠,毫不在意,这让李文忠大怒,就在这时,苏州城的官道上,一匹马载着一人狂奔着,同时那人嘴里还叫喊着:“大人……大人……太仓告急!”
疾呼声伴着马蹄奔踏声,传了过来,韩、李二人当即转身,便见一身着衙役服装的中年男子打马奔来。
那衙役浑身是血,打马驶近时还单手抚肩,显然是身受重伤,韩、李二人大惊,赶忙挥手令人接迎。
那衙役打马奔来,刚一落马,便顾不得两旁人搀扶,跌跌撞撞跑到两人身前道:“大人,倭……倭寇袭击了太仓,太仓卫失陷,还请大人前去救援!”
他连呼带喊,竟是来求援兵的。
“太仓,倭寇?”
韩宜可一听,当即大惊道:“倭寇怎会突然袭击太仓呢?那太仓卫所军呢?”
太仓一带原设有市舶司,布有重兵,后在洪武三年,朱元璋取消太仓市舶司,转而在广州、泉州等地重新设立,但原本值守市舶司的卫所仍旧保留,是以,太仓附近关防严密,寻常时候,倭寇绝不敢靠近。
李文忠却是低眉一叹道:“为了彻底一举歼灭这群白莲教逆党,本国公将苏州城周围卫所的兵马都抽调了过来,太仓卫也是如此。”
一听这话,韩宜可大惊失色:“如此说来,太仓那边,此刻岂不关防空虚?”
主力部队都叫李文忠调了来,剩下的老弱病残,自然抵挡不住倭寇了。
李文忠点头,疑虑道:“可这军情调令乃万分机密,那倭寇如何知晓太仓兵力空虚?”
他二人正自迷惑,却听一旁传来朗声大笑。
“哈哈哈!”
此刻仰头大笑的,竟是那被擒的白莲教坛主。
一看他那得意笑脸,李文忠登时反应过来,他厉声喝问道:“你们和倭寇有勾结?”
那坛主冷哼一声:“是又如何?”
见太仓被倭寇袭击了,他也不再隐瞒,直截了当的说道:“原本我只打算靠倭寇拖住太仓卫所,免得他们前来苏州府驰援,却没料到,那卫所兵力早被抽调过来……”
重重咳了几声,这坛主又苦笑自叹:“机关算尽,却叫那些倭寇白捡了便宜,不过……这样也好……”
说到这里,他又仰天长啸:“父亲,我也算为你报仇了,朱重八,我诅咒你大明江山永难安宁!”
听到这话,韩、李二人大是惊骇。
这坛主口口声声骂着当朝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