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立时获得群臣赞和。
“涂大人所言极是,陛下三思!”
“市舶司徒耗国资,断不能重启啊!”
群臣激愤,百官应和,这般局面,已令得胡惟庸的嘴角略略勾起。
“哼!”
当此时刻,朱元璋冷冷一哼,立时平息了朝臣们的议论声。
众人眼见天子发怒,自然畏缩下去,噤声不语。
“收不上税?”
朱元璋冷眼看着涂节道:“是那市舶司收不上税,还是沿海走私猖獗,才导没法收税啊?”
这话一问出来,涂节脸色一白,畏畏缩缩不敢应答,他们都是走私海贸的既得利益者,当然知晓其中内情,现下被朱元璋揭开表象,直指内里真相,哪还敢出言反驳?
涂节只能将话题岔开,提起那海禁的另一原因:“陛下,倭寇猖獗,禁海还能将其关于海防之外,如若重启市舶司,再兴海贸,如何能防住倭寇骚扰沿海?”
涂节本打算以倭寇为由劝阻开海,却没想正中朱元璋下怀,朱元璋的脸上,当即挂满怒色,很是愤恨道:“你还有脸提倭寇?曹国公的奏报中具已写明,那些倭寇大部分都是走私海商假扮,海商走私涉贸,与倭寇勾结往来,祸害我大明百姓,咱重启市舶司,正是为了根治那倭寇大患!”
朱元璋的声声怒骂,在大殿里回荡,遭他批驳,那涂节赧然不语,脸上青白交接,很是惨淡。
百官也大多知晓走私之事,但却不知其竟与倭寇有染,如今听到这骇人内情,不由惊愕,更不敢再出言反驳。
眼看朝臣认怂,朱元璋敛去怒容,稍稍放平声量:“为了应对走私,防治倭寇,咱准备大力扩建边防水师,着令备倭水师改组整编,并入巢湖水师,由巢湖水师主帅俞通源统领!”
这一号令发布,朝臣们又惊呆了,那备倭水师是吴祯麾下部队,将并入巢湖水师后,那吴祯何去何从?
果然,朱元璋接着继续道:“原备倭水师统帅、靖海侯吴祯,暂卸衙务,着令其随曹国公一同还朝,另作他用!”
显然,朱天子还是对那倭寇之事有所怀疑,说是另有他用,其实就是解除其兵权,罢免了职务。
这消息一出,淮西一众大惊失色,就连胡惟庸也是脸色惨淡,吴祯可是他淮西骨干,他若失势,是淮西一派的重大损失。
……
“相爷,这可怎么办是好?”
朝会散去,胡惟庸的相府里,已聚集了一众淮西干将,吉安侯陆仲亨、平凉侯费聚、延安侯唐胜宗等人,纷纷跑来询求对策。
众人吵扰不休,为的自然是吴祯被免除兵权之事。
“唉,尔等不必忧心!陛下不过为了整顿水师,将备倭衙门重组,靖海侯也只是暂卸衙务,又并非罢黜免职。”
身为淮西领袖,胡惟庸当然不能灭自家士气,但他这宽慰话语,显然自欺欺人。
“说是另作他用,可陛下分明是因着倭寇之事,怨上了靖海侯,被倭水师被裁,手中兵权被夺,这跟罢黜免职有何区别?”吉安侯陆仲亨直摊着手,一脸的苦涩。
遭他说破内情,胡惟庸深叹口气,也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他仍强挺起精神,镇定道:“诸位放心,陛下也并未当堂斥责靖安侯,显然他也没有靖安侯失职实据,此刻罢其兵权,不过是陛下心疑,稳妥行事罢了,待到此事过去,自会风平浪静,自会再度起复靖海侯的!”
好一番劝慰,终于稳住了众人心思。
陆仲亨几人虽仍满脸忧色,但却也连连点头,附口称是。
胡惟庸再三宽慰,又亲自起身,将这几人送出厅堂。
待再回到堂中,胡惟庸的脸上,又挂满了忧虑,他静坐垂思许久,面上忧虑非但没减少,反又多了几分迷惑。
“陛下缘何……会重启市舶司?”
对朱元璋今日行为,胡惟百思不得其解。
当初禁海,那是他朱元璋一力促成,他对此事态度,何其坚决,可现在,他竟一反常态,自改政令。
思来想去,胡惟庸只得出一个结论:陛下变了!
“对,变了!”
不光是这一件事,近来朱元璋种种行为,诸般举措,都愈发不像原来的他了。
胡惟庸跟随朱元璋多年,对其秉性很是了解,在他看来,朱元璋生性暴烈,最是刚耿不阿,以他性情,他绝想不出这么些弯弯绕绕,也绝不会有这些奇谋妙策。
可近来的朱天子,巧设妙计针对儒家传人,又拿出简化字等新奇创举推广教化,现如今,更通过远方军情推算出倭寇与海商勾结。
这种奇谋妙算,哪里像是他朱天子?倒更像是那刘伯温的手笔才对!
“刘伯温?”
胡惟庸忽地眉头一蹙,眼眸里多了些疑惑:“是他在幕后帮扶指点吗?”但思虑片刻,胡惟庸旋即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