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忙活了几天,吴仁行从各地调来粮食,将自家米铺粮仓填满,虽然朱标只要求五百石粮食,但他为了抢占先机,硬生生囤了数千石粮。
准备好了一切,吴仁行信心满满赶到行辕。
“殿下,粮食已备好了!”
连呼带喊,他迈着轻快步伐走到堂门外,正要向那侍卫通报求见,房门却突然打开,只见朱标从里面走出来道:“咦?吴知府,本宫正要去府衙找你呢?”
“寻下官?”
吴仁行心下错愕,回想起出门前手下人的交代,说太子这几日一心忙着放粮,压根不理其他事务,他立马猜想朱标是为了粮食烦忧,当即说道:“殿下让下官筹措的粮食,下官已准备妥当。”
“哦?那敢情好!”
朱标幽幽一笑,抬手便道:“咱们便去府衙收粮吧?”
“去府衙?”吴仁行一愣道:“倒不必劳烦殿下纡尊跑这一趟,下官派人送来便是。”
那粮食还囤在他米铺里,哪里会放到府衙?
“不急!咱们先去府衙,再定后事!”朱标又淡淡一笑,挥手便往外走。
吴仁行正自迷惑,为何朱标今日的笑容这般幽冷,可瞧见他已然走远,他忙又跟了上去。
“吴知府,此时正是晌午,你府衙僚属该都在上值吧?”
“正是,殿下是否要去巡视我府衙政务?”
“既是过去转转,不妨探问一二……”
闲聊间,二人已走出行辕。
朱标率先上了马车,吴任行只能打马跟在侧方,小心陪侍。
正自思量着如何吩咐手下,将那米粮送到府衙,吴仁行无意间余光一瞥,却瞧见今日太子的随行队伍格外夸张。
那车驾后跟了一大帮锦衣都尉,人数较平日多了数倍,另有好几辆平板棚车拉着数只大箱子,跟在队伍最后方。
“咦,这般阵势,是要作甚?”
吴仁行正自纳闷,又忽地想起此行目的,不由得摇头暗自苦笑道:“瞧我这驴木脑袋,今日是去收粮,可不得多带些人手箱子,去装运粮食嘛!”
一行人到了府衙,吴仁行忙上前恭迎朱标下车,引他往府衙内走,一边走,还一边介绍道:“殿下,这边便是我府衙前院,平日百姓前来申冤告状,便是在这里申报;这边是我府衙廨舍,我衙中诸多僚属文吏都在这里理政;这边是我府衙后院,那府衙仓储库房便在这里,那衙班的刑器兵刃也在院中;”
一路走到衙堂门口,他指着里面“明镜高悬”匾额道:“这便是我府衙正堂,平日里升堂问案,便是在这里……”
朱标一直左顾右盼,这时却停下脚步,饶有兴致的朝里探了探头道:“原来这里便是升堂问案之所?”
他颇为幽邃地回头,与毛骧点了点头,随即便往那堂内走。
一面走,朱标一面朝吴仁行吩咐道:“便在这里稍歇片刻吧,你去将你府衙僚属文吏全都唤来。”说着,朱标已走到那衙堂正座,坐了下来。
这衙堂是府衙主堂,代表着一府之衙的无尚威严,而他朱标又是代天巡狩的上差钦使,在主堂会见地方官,倒很合乎情理。
吴仁行未及多想,赶忙拱手领命,回身将下属们都招呼过来。
“下官开封府尹吴仁行,携衙属同知、通判,及一应僚属差吏,拜见太子!”一众衙属官员齐聚正堂,躬身向朱标见礼。
“人都到齐了?”
朱标环视一周,满意点头,他随即朝着毛骧使了个眼色道:“那……便将那箱子搬过来吧!”
吴仁行原道太子只是来与百官打个招呼,这时听他话语,似是要交接粮食,忙上前拱手道:“殿下来得匆忙,下官还未来得及准备,您要的粮食……怕还须片刻功夫方能送到。”
他刚刚已趁招呼僚属时,派人通风报信,眼下那吴利正带着米粮赶来,朱标却冷笑一声:“吴大人不必多虑,本宫早已安排妥当!”说着,他又朝毛骧点了点头。
毛骧当即出列,朝堂外的亲军都尉招了招手。
吴仁行正自纳闷,却已见几名亲军都尉抬了数只大箱子进了衙堂,那箱子看来格外沉重,数人合力抬起,仍显得格外费力,更奇怪的是,那箱底湿嗒嗒滴着水,更泛着股淡淡的腥臭气味。
“咚——咚——”
待到那箱子被放置在地上,发出沉闷响动时,吴仁行才恍然惊醒。
不对,哪有人用这木头箱子装粮食的?刚刚只顾卖粮赚钱,竟被这迷了心智。
“这是何物?”
“不知道啊,怎还有股异味?”
吴仁行正自醒转时,身后的僚属们已好奇起来,纷纷指着那箱子议论,众人好奇不安,只能再向朱标看去。
朱标此刻安坐高堂,目光幽冷扫视众人道:“怎么,大家都认不出这箱中事物吗?”他的视线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