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收回幽眼,略略点头。
方才回顾那夏三伤情,他越发觉得这案子另有内情,照说那夏三伤势不轻,又是子打父的忤逆大案,不该如此轻判。
陆羽正自思量,那夏三哭嚎声又吵嚷起来:“县老爷要替小民做主哇,小人可扛不住几回打了……再不替小民做主,小人早迟要叫他打死啊!”
他哭得昏天黑地,一张通红老脸委屈皱巴,着实凄惨无比。
陆羽稍作思量,拍案道:“来人,将那夏家小儿带来!”
无论如何,先将嫌犯抓来审问一番,再作定夺。
没多久,衙役们已将个半大小子带了来。
这少年郎十五六岁模样,生得倒不算高大,但他一张冷脸冰寒孤傲,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这人刚一进堂,便冷眼瞪着那夏三,兼带咬牙切齿,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这哪里是父子,简直是仇人呀!
陆羽沉声发问:“你便是这夏三的独子?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郎又恨恨望了夏三一眼,这才低下头去道:“小人名叫夏四郎。”
他并未答复那亲属关系,但二人五官面容极是相近,显然这亲子关系不会出错。
陆羽随即再问:“你父夏三方才控告,说你几次三番殴打于他,此事是否属实?”
那夏四郎又偏头瞪了一眼夏三,眼神中满是恨意,瞪完这一眼,他才又回头,望向堂上陆羽道:“不错,是我打的。”
说这话时,这夏四郎的语气更是镇定冷厉,对这罪名,不但供认不讳,更绝无悔意。
那夏三一听,当即又吵嚷起来:“大人,您现在亲耳听到了吧!您可要替小民做主哇!这不孝子……他还声称要打死俺!”
见了夏四郎,这夏三倒不再哭哭嚷嚷,反到叫嚣起来,大有仗官衙之势,壮自己威风的架势。
陆羽“噔”地拍响惊堂木道:“肃静!”随后他再望向那夏四郎道:“以子殴父,天理难容,你可有悔改之意?”
夏四郎将牙一咬,恨声决然道:“绝不后悔!”
明知罪行难恕,但仍然表示绝无悔意,这在衙堂之上,属于态度恶劣,本是应当重判。
那朱家两兄弟又凑上来,叫道:“先生,他认罪了,快将他押下重罚!”
然而陆羽不为所动,仍蹙眉低头,审慎思量,他仍觉得这案子有猫腻,不能妄作判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