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要挟,只怕死得比那赵担还惨。
可如今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也顾不得许多,只能拉下老脸前去找赵担了。
心中仍有所忌惮,宋思维又补充了句:“再者说了,咱不过借他联络个盗匪,未必要将咱的意图如实相告!”
随意攀扯个借口,说是他家亲戚遭人劫掠,须得寻几个江湖豪客帮忙,再拿那受贿把柄一要挟,赵担岂会不答应?
听罢这建议,吴森沉吟思索许久,终是点头:“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务必要寻几个靠得住的人,此事务求一击必中,叫那陆羽……横尸当场!”
宋思维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大人且放心吧,小人明日一早……不,今晚就去寻赵担!”
再三保证之后,宋思维摸黑出了吴府,便直朝那赵担家中赶去,可这一去,却扑了个空。
据赵担家中人说,他从散值后便没回府,让人传了话回来,说是县衙有公务,今晚怕不归家了。
闻听此话,宋思维心下偷笑不已,自己也是县衙中人,怎没听说县衙里有公务?
赵担啊赵担,你怕是又摸黑去了哪处烟花柳巷,风流快活了吧?
这般猜测之下,宋思维只得拱手告辞,先回自家府中。
正回到自家门前,待要抬手敲门,却忽地遭人从身后拍了下肩头,这深夜幽黑,乍然有人出现在身后,着实吓了他一跳。
宋思维心惊之下,连忙回头,这一回头,他顿然惊喜交加道:“赵巡检?你怎么在这里?”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宋思维登门造访却寻人无果,却不想在自家门口撞上了赵担。
“你来得正好,我有事寻你商量,快,随我进屋,咱们慢慢说!”
宋思维欣喜若狂,忙回身要拉着赵担进府,可这一回身,他才发现情形不对。
他肩头遭那赵担强扣,竟扭身不得,非但如此,那赵担竟又添了只手,又扣在他另一边手臂上,将他整个人扣得动弹不得。
“这……”
宋思维正自迷惑,还未来得及问话,却听赵担冷冷一笑:“宋主簿,随咱走一趟吧!”
说话间,更有好几个衙役围拢过来,作捉捕擒拿姿态。
见此情形,宋思维哪里还不明白,这赵担竟真没对家人说谎,他今夜不归家,当真是为“县衙公务”。
更叫宋思维惊骇的是,所谓“县衙公务”,竟是捉拿他宋主簿。
“赵巡检,这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唔~唔……”
宋思维正要辩解,却已遭人捂住了嘴,他甚至都没机会将消息透露给家中人,便遭人强行按住,拖拽上了马车。
……
“放开我,放开我,赵担,你这是做什么?”
一路被捂着嘴,想喊都喊不出声,直到被押到县衙大牢中,赵担才松开了手。
终得解脱的宋思维连忙高声怒喝,将心中万般疑惑问了出来,可赵担却是一言不发,只默默闪开身来,露出身后一个瘦削清俊的身影。
“是你?”
看到这人,宋思维方才明白过来,敢情自己正要拉拢赵担,却不想人家早被其他人给拉拢去,现下正跟自己为敌呢!
“怎么?看到本官前来,连声招呼都不打了?”陆羽微笑着看向宋思维道。
此前虽说明里暗里早就斗得你死我活,但现下情况不明,宋思维仍要顾作无知道:“原来是知县大人,不知大人将下官抓来,所为何事?”
“何事?”
陆羽冷哼一声,随手甩出一叠罪状道:“你宋主簿干的事,还用我来提醒?”
看到那罪状,再看陆羽身旁一脸庄肃的赵担,宋思维心下一凉,已然猜出个大概,但他仍咬牙故作镇定,将那罪状捡了起来。
果然,罪状上记录他宋思维自上任以来诸般贪污敛财行为,记得事无巨细,竟无半点错漏。
“好一个宋主簿,你一个芝麻粒般的微末小官,竟能贪腐近四千两纹银,本官倒真小瞧了你,没看出你有这般能耐啊!”陆羽冷哼一声,威喝道。
“这……这完全是无中生有,县令大人,你莫要……莫要血口喷人!”宋思维岂能坐以待毙,饶是知晓死期将近,仍要矢口抵赖。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陆羽冷哼一声,指着那罪状道:“这上面每一条罪行,都有县中账册与咱县中班衙、本地乡民商贩为证,更有赵巡检亲口指控,你还敢狡辩?”
再隐秘的事也难防泄漏,再说宋思维这些年犯下的事,无非收受贿赂,克扣县中经费等等行为,这种事,要么需经由县中衙吏操办,要么得和县中乡绅商户勾结,只要确定了所涉事宜,稍一追索查问,便能查出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