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且静一静,本官乃是江宁县令陆羽!”
当此时候,陆羽大步上前,抬手振喝,他这一身官袍,总算起到了些许作用。
众人一看县令大人都亲自出面了,倒也稍稍安定下来,饶是如此,他们仍不肯退让半步。
“你……你是县令大人又如何,总之……总之俺们绝不答应加税!”那领头的敦实壮汉上前两步,高声呼喝。
他一声呼喝,立又引得众多村民挥拳呐喊助阵。
陆羽笑着摆手,安抚住情势:“谁说朝廷要加税了,是诸位误会朝廷的苦心了。”
“那……那也不行!”
那壮汉稍作犹豫,随即又梗着脖子道:“总之别想进村,休想丈量俺家田地!”
村民也呼喝起来:“对,休想来丈量俺们田地!”
又是一阵喧闹,陆羽忙抬手将这吵嚷声压住,他振声道:“丈量土地之事,且先不谈。今日本官率众来此,另有旁的公务,大家将这道路让开,莫要阻挠官差办案!”
为防村民们再吵嚷喧闹,陆羽不待对方回话,继续道:“本官今日前来,并不是来丈量土地,而是来抓人的,宁安村李公望触犯了我大明国法,今日本官来是为了抓捕他归案的!”
这些村民们先还在低声议论,埋怨阻抗,一听这话,登时都傻眼了。
片刻安静之后,又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李公望……那不是李老爷的名讳吗?”
“李老爷犯法了?”
“不应该吧,李老爷为人和善,他怎么会犯法呢?”
陆羽将这些议论声听在耳里,当即威声喝道:“李公望触犯国法之事罪证确凿,今日本官要去捉拿朝廷要犯,你们若敢阻止,便是无视我大明律法,与李公望为同谋,按律当斩!”
此话一出,村民们脸上顿现惊骇之色,不少人慌得连连后退,再没有方才那义愤填膺姿态。
原本他们拦路,是为了保住自家田地,保住生计,可现如今,县衙矛头直指那李老爷,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他们会为了自己生计和朝廷对抗,可绝不会为了包庇地主乡绅,去开罪朝廷。
惊惶之下,不少人越退越远,就连先前气势最足的黝黑壮汉,也神情恍惚,略退了几步。
看到这情形,陆羽长舒口气。
这些拦路的村民是最大阻碍,只要突破这第一关,后面就好办多了。
眼看村民们犹豫惊惶之下,已再无阻碍之势,陆羽索性抬手招呼了身后人,而后大步向前走去。
他料想,村民们心中惧怕,已再无胆量阻拦,只消自己一众大步走上前,村民自会让道。
可却没想,正当陆羽当先走到村民面前,将要通过时,前方又传出几声高呼:“他们是骗人的,李老爷压根没有犯事,他们分明想蒙混过关,好到咱村里丈量田地!”
这几声高呼,立时让村民们警醒起来。
那壮汉闻言,登时抬手一横,正挡在陆羽身前道:“你们……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
壮汉眉头紧蹙,一脸犹疑,显然还拿不定主意。
陆羽冷哼一声道:“自然是去抓人犯的,本官还会骗你等这些区区庶民吗?”
虽在回这壮汉的话,但陆羽的冷峻目光却压根未望向其人,而是在壮汉身后的村民中扫视。
壮汉倒没留神注意,仍在思索陆羽的话,他正自犹豫之际,却忽见陆羽骤然抬手,突施号令道:“来人,拿下!”
这振呼声来得突然,登时惊得村民一阵大乱。
壮汉也吓得心头直跳,忙将手中锄头捏紧,将要阻拦,可毕竟民不与官斗,让他们做势吓人倒行,真要与官府动武,却有些胆怯。
眼看衙役走上前来,壮汉心下犹豫,不知做何应对,可却在此时,他忽地发现,衙役们压根并非冲他而来。
这些衙役冲了上来,径直饶过他,走到他身后的人群里,竟揪住两个贼眉鼠眼的青年人。
“你们……你们凭什么抓人!”
那两个青年人被衙役扣住,连忙挣扎呼喊道:“来人啊,衙役乱抓人了,他们强行抓人,是要打咱们田地的主意啊!”
二人呼嚷连天,又惊得村民们犯起犹豫,一时拿不定主意。
正当此时,陆羽将脸孔一板,对着那两个青年冷声怒喝道:“还敢狡辩,你们以为混在人群中出言蛊惑,本官就认你们不出?快说,你二人是否是那李公望的手下?”
他一声震喝,惊得那二人登时傻眼,怔怔不敢说话。
而这时,村民们也已醒转过来,原来陆羽并非针对他们,而是要抓那李老爷的人。
他们久在村中生活,自然能辩出那二人身份——他们正是李公望的护院。
村民登时好奇,这县老爷倒是能耐,竟能从这么多人中,一眼认出那李老爷手下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