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若真搜了,非但抓不住人,反要落人以口实。
正自思虑间,却听陆羽又笑眯眯道:“李大人为何不搜?难道……你是怀疑我将那人藏到了别处?”
说话间,陆羽神情得意,颇有副已拿捏一切的自信。
李宜之心下更是了然:这陆羽已摆明不愿合作了,却还敢放任搜查……这不摆明了嘛,那李忠压根就不在驿站!
“腾”地一声,李宜之了站起身,双手抱拳道:“陆大人说笑了,您是钦差上使,奉旨巡察江西政务,素来只有您查咱们的份儿,哪有下官反搜查驿站的道理?许是……下面的人记错了……那救人的并非您手下护卫……倒是下官草率了!”
“这可是李大人不愿意搜查的,不是陆某拦着你,以后要是再出了什么事,可就不能怪在陆某头上了。”陆羽淡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今日是下官莽撞了,改日下官一定摆上几桌给钦差大人赔罪!”此时,李宜之只想着离开,哪里还敢再提那“江洋大盗”之事。
“好说,好说!”陆羽微笑着点了点头,两人好似好友一般。
随即,李宜之便转身离去,不过他刚走到门口,却又停步回头道:“钦差大人……近来南昌府确是不大太平,还望您小心谨慎,莫要出了什么岔子!”
李宜之的话,乍听像是替那“江洋大盗”之说圆谎,却又隐含威胁之意,着实意味深长。
“多谢李大人提醒,不过有平将军在,本官想来不会出任何问题的!”陆羽笑着,起身拱手道。
二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可却都笑里藏刀,直笑得大堂之内气氛冷滞,叫人透不过气来,平安夹在二人中间,一口气提到胸口,迟迟没能喘匀。
直到李宜转身离去,平安才长舒口气,然后扭头看向陆羽,他眼带埋怨,似要开口,却又蹙眉抿了抿嘴,将话咽了回去。
回头走到大堂门口,探头朝外看了看,一直看到李宜之上了马车远去,他才缩回身子,关上大门。
几大步走回堂内,平安蹙眉埋怨起来:“陆大人,你方才之举……实在太过鲁莽!”
陆羽轻笑:“你是说……让他搜查这驿站?”
“若李宜之真动手搜查,咱们又如何自处?难道真要将那李忠交出去?”平安点头道。
李忠就藏在隔壁养伤,稍一搜查就会露馅。
陆羽摊了摊手,笑着解释道:“人家都逼上门来了,我还能怎么办?难道不让他搜?若真如此,岂不摆明了告诉他,那李忠就藏在咱驿站嘛!”
方才陆羽也不过一场赌,赌那李宜之此刻还不愿意彻底撕破脸,所幸叫他赌赢了。
平安深叹口气,一时也不好再辩,他想了想,又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陆羽抿唇凝眉,思虑道:“李忠已然暴露,李宜之想必已然知晓,他落入咱们手中,接下来……他怕是要盯死咱们,誓要通过咱们挖出李忠下落。”
“那我立马派人将他转移出去!”平安心急
“别……”
陆羽抬手拦住道:“李宜之正盯着咱们,此刻再有什么动作,定会被他发现。”
说着,他叹了口气道:“这李忠藏在驿站,多少还能借咱钦差的威慑力,保得一时安宁。可他若出了驿站,只怕前脚离开,后脚就要应对那李宜之的刀兵追捕。”
江西是李宜之的地盘,他要弄死个人,再简单不过。
平安思虑片刻,急道:“可一直放他在驿站,始终不是办法,那李宜之找不到人,会总狗急跳墙的,到那时……”
他平安虽带了护卫,能防住一般宵小,可真要和江西卫所的兵将比,却是远不够看的,真逼得对方刀兵相向,他们远不是对手。
陆羽深叹口气,抬头望向窗外道:“现如今,也只能暂时拖下去,只盼陛下派来的大军能早日赶到,到那时,任李宜之、唐胜宗如何折腾,也翻不起什么浪了……”
……
“砰!哼!好个陆羽,当了两天钦差,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明摆着救下李忠,还拒不交出来,我看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布政使司后衙,李宜之一脸怒意,此刻正大发雷霆,现下他已确定了李忠在陆羽手上,却不知陆羽将他藏在何处。
“大人,咱们怎么办?”
赵勇上前,试探道:“要不……派人去联络唐指挥使?”
今日前去驿站,是李宜之不愿意彻底撕破脸,但看当下情形,那陆羽显然不肯合作,而昨日李宜之的计划,这最后亮明刀枪之时,定是要将唐胜宗推在前头的。
“不急!”
李宜之抬手,随即蹙眉想了片刻道:“你速去派人……在城中搜查一番,便是将整个南昌府都翻过来,也要将那李忠给搜出来,他陆羽不愿意交人,那我就自己找!”
既然李忠已然进城,那便已入了他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