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了吗?他胡惟庸又能亲过李善长?
要说朱元璋当真将他召去痛骂一顿,当场问罪,倒也干脆了。
可这么些天来,天子不闻不问,倒更叫胡惟庸担心,一颗心悬在半空,迟迟没有着落,何其惊惶哉?
正自唏嘘感叹,那胡添忽地想起什么,连忙道:“对了,老爷,今日延安侯进宫了。”
“当真?”
胡惟庸一惊,赶忙追问:“陛下如何处置?”
对唐胜宗的处罚,关系着陛下对江西之事的态度,继而影响他胡惟庸的身家性命。
胡添慢慢说道:“陛下将延安侯的免死铁券收了,罚他闭门死过。”
“闭门思过?没有下狱?”胡惟庸眉头一蹙。
胡添摇头。
胡惟庸眼珠微晃,思虑片刻,他随即长舒口气,原本瘫软的身子,霍地坐直,脸上的惊惶也一扫而空道:“看来,陛下不打算追究此事了……”
胡添闻言一喜:“这么说……老爷这次?”
胡惟庸缓缓点头:“陛下对延安侯重拿轻放,显然不愿大动干戈,想来是他还离不开老夫,那就更不会问罪于我了!”
说话间,他颌下胡须轻扬,一副得意神色。
胡添大喜过望,赶忙拱手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且退下吧!”
胡惟庸大手一挥,将胡添挥退。
随即,他重新躺下,静静睡了下去。
睡梦中,仿佛有一只大手,正轻巧捻起枚棋子,缓缓落在棋盘之上。
………………
另外一边,有了陆羽的大棒加大饼,江西官员干劲十足,税改推行得十分顺利,当然,本地乡绅心有不满,仍有少数不怕死的敢跳出来阻挠。
但其结果嘛……
无外乎南昌府城外的赣江边上,再多了几十颗人头而已。
砍了几十个脑袋,乡绅的气焰也彻底被镇住了,再没有人胆敢阻挠税改了。
影响税改进度的外因统统扫除,唯独叫陆羽不满的,就是人手不足了,但这问题无法解决,只能靠时间硬堆。
眼看税改稳步有序,陆羽也终于抽出手来,忙活另一件大事——移民!
龙虎山的隐户足有几十万众,一口气迁徙完肯定不现实。
陆羽将他们分成数拨,第一批先迁走三万户走
迁徙工程浩大繁复,花销甚巨,好在江西到湖广不算太远,又有龙虎山出钱帮忙,这移民工作也算有条不紊。
不知不觉间,夏过秋去,已到了年末。
大半年间,清丈田亩的工作已基本完成,隐户移民也已进展过半,京城传来圣旨,召见陆羽回京述职。
十二月的南昌,阴风阵阵,呼啸北风裹挟着赣江上的冰凉水气,吹得人透体生寒,好在江边停靠几艘巨大官船,能阻挡寒风。
陆羽、汤和、平安,连同朱棣四兄弟,全都躲在那官船荫蔽下,与前来送行的刘琏攀谈话别。
“如今田地已基本清丈清楚,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绘制鱼鳞图册。”
“那第一批移民也已在湖广落地安家,眼下开始着手第二批移民的迁置工作。”
“还有江西本地诸多空缺官职,也已就近提拔填补,至于那按察使和都指挥使的人选,陛下也有安排,想必年后新官员就该到任了。”
陆羽正一字一句交代着,在他身前的刘琏穿了身簇新官袍,气质已然大变。
“钦差大人放心,下官定会尽我所能治理江西,不叫您这半年辛劳枉费。”
陆羽回京,他那暂代的布政使一职已到了刘琏身上,如今刘琏是江西首官,自然要为江西负责。
回想这半年经历,刘琏感慨良多,如今分别在即,不由得悲上心头道:“钦差大人心系国民,实乃吾辈楷模,下官当真希望能一直跟在您身后,聆听教诲,若非陛下下旨召您回京,下官定要再三拜求,留您在江西过年。”
陆羽轻笑,回身看了看一脸兴奋的朱棣几人道:“几位殿下久离京都,总要回京过年的,再说我离京也有大半年了,该回去看看了,而且青田公还在京城呢!想来你回京时,就能再见的!”
江西一行待了大半年,也不知小鼻涕他们怎么样了,说不想回京自是假话。
“也是……”
刘琏重重点头,随即长叹一声,稍退半步,容出空间来郑重拱手,躬身行了一礼道:“今日一别,唯愿诸位此行顺遂,一路顺风!”
陆羽一众自也郑重拱手告别,随即登上官船。
踏上官船的那一刻,陆羽心头感慨油然而生,不由唏嘘长叹。
应天,我回来了!”
……
来时逆风上行,回程却是顺风而下,加之众人归心似箭,速度自然快了许多。
十天左右,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