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叫朱家父子抓住端倪。
父子俩幽然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
钦差回了京,自然要交旨覆命。
几日后的朝会上,陆羽一众上了朝,当众将圣旨交上,汇报了江西一行的收获,朱元璋自是循例封赏。
原本,诸朝臣以为陆羽这次立了功,又能加官晋爵,再不济,到六部混个侍郎之类的京中堂官当当。
可出人意料的是,朱天子只赏了些钱财,赐了个宅子,并未封赏官职,倒并非朱元璋吝啬,实是他尚未想好该封个什么官。
作为当事人,陆羽倒无所谓,朱元璋没给他封赏其他的官职,他倒是乐得清闲自在。
反倒是一直看他不顺眼的胡惟庸那边,起了些波澜。
“相爷,看来这陆羽是失了帝心啊,否则怎会连个一官半职都没落到?”
“难不成,是他在江西做了什么错事,开罪了陛下?”
胡惟庸府邸,陈宁和涂节二人侃侃而谈,言辞颇有得意。
最后陈宁甚至将原因归咎在胡惟庸头上道:“难道是陛下有意回护相爷,这才对陆羽冷落?”
谁都知道江西的事和胡惟庸有关,但朱元璋却并未处置胡惟庸,反而将有大功的陆羽闲置了下来,这样一看确实有回护之相。
得意之下,二人笑眯眯看向胡惟庸,想听听他如何看法。
胡惟庸却只悠悠抿了口茶,冷声道:“陛下心思,谁能捉摸得透?”
尚没摸清朱天子的态度,胡惟庸不敢妄作推断。
但陈、涂二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定力了,俩人凑上前去,怂恿道:“相爷,要不要趁那陆羽失势……”说话间,涂节将手掌提起,狠狠攥起拳头,捏得手指关节咯咯作响。
而那陈宁也将牙齿紧咬,绷出个阴冷狠辣的神情。
“不急,不急!”
胡惟庸幽幽摇头,阴冷目光瞥向远方道:“当下情况不明,妄作动作难免失手……”
眼神回收,他再看向陈、涂二人,不无叮嘱道:“你等切记,莫要轻举妄动。”
余下的话他没再说出口,但脸上阴戾表情已说明了一切。
陆羽自是要收拾的,但要做足准备,讲求个一击必中,务要一招中其要害!
天气见冷,栖霞集镇里却格外热闹,满大街的店铺商贩,游客商旅摩肩接踵。
站在街道口,听着两旁不绝于耳的叫卖声和笑谈声,陆羽心情极佳。
“没想到啊没想到,走了大半年,集镇反而越来越热闹了,看来……我是看对人了……徐妙云果真有头脑,将这集镇经营得不错……”
照说商社不光有徐妙云,还有朱天子暗中照顾,另还有代理县令的赵担料理,可眼下不知怎么的,陆羽心中只想到那徐妙云。
脑海中将那曼妙身影回想个遍,陆羽这才恍回神来,敲了敲脑袋,他苦笑摇头:“该死的朱老鬼,都是你非要瞎点鸳鸯,害我老是念那女诸生!”
将朱元璋骂了一通,陆羽又在集镇里逛了逛,看遍繁华之后,才心满意足地上了马车,赶往江宁。
县城也已大变模样,街道上整洁干净,来来往往的商客络绎不绝,县衙门口的税务窗口依旧是人挤人,大院中却格外清静。
陆羽刚一进院,就看见穿了身县令公袍的赵担小跑了出来。
“陆大人回来了,回来了!”
赵担一面朝外赶,一面招呼着县中僚属,领着一众人迎上前来,齐刷刷躬身敬礼道:“拜见陆大人!”
陆羽笑着摆了摆手:“不必多礼,我现在已不是江宁县令了,今日只是闲遐过来看看,顺道收拾行囊。”
去了趟江西,回来之后,连县令之职都被剥干净了,朱天子还未封下官职,陆羽也不好再在县衙待了,反正天子已赏下宅邸,小鼻涕他们也都搬过去住了,陆羽也打算搬去同住。
这趟回县衙,不过看看江宁境况,顺道将落下的东西拾掇回去。
“大人说的哪里话,您是咱们江宁县的大恩人,即便现在卸了县令之职,他日也定是飞黄腾达的。”
赵担拱了拱手,笑着拍拍胸脯:“大人放心,只消咱还在县衙一日,这县衙大门永远对您敞开。”
陆羽笑着点点头,上前拍了拍赵担的肩头道:“你这代县令干得不错,我不在这大半年,县城和那栖霞集镇倒越发繁华了。”
赵担嘿嘿一笑,道:“这都是大人统领有方,咱只是萧规曹随罢了。”说着,赵担将其他僚属驱散,独自陪着陆羽到了后衙,替他整理行囊。
自打跟了陆羽,赵担便知道他和陆羽已脱不开关系,日后官途命运都系于陆羽一身,因此,他对陆羽那是百般伺候。
替陆羽收拾好一切,赵担又凑上来,小声问道:“听说大人在江西立下大功,是不是要高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