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停止科举后,这国子学就成了当官的一条路,不少官员都是国子学出来的。
而这年中考核,在国子学中算是比较重要的考试,成绩不理想者,那是要记罚的。
原本陆羽正在背诵学规,顺手将那学规往后翻两页,便也能找到相应处罚,依规办事则矣,但他对这学规本就看不上,自然也不愿做这得罪人的事。
闻言,陆羽蹙眉道:“这事……不该归祭酒大人管吗?”
金文征笑着摇头,拱手朝天道:“祭酒大人总理学政,可谓日理万机、殚精竭虑,他哪有功夫处理这些小事?”
再将那名录托了上来,谄媚道:“这种事,循例都是司业大人您来处理的。”
原本一句话能回答的事,他非得隔空将宋讷吹捧一番,着实马屁精。
陆羽心中,将这金文征的印象分扣了些许,但他面上仍在淡笑,点头道:“如此,便交由我来吧!”说着,他将那名录接过,摊在桌上,同时,另一只手已捞起先前背诵的学规,翻阅起来。
“考核末等者,记……”
将学规翻至学绩劣等那一篇,再对照所记内容确定处罚规格。
他正看得仔细,一旁的金文征探头观望,却又温笑起来:“司业大人初来乍到,对这学规似不甚熟稔啊!”
他笑着上前,指着名录道:“这生员李玉田,考核中有一门劣等,依照学规当记笞刑十记。”
陆羽正翻到学规对应条例,果真如这金文征所说,他忙笑着点头:“金学丞倒是个热心肠!”说着,顺手提笔,在那名录上勾画记录起来:“记笞刑十记。”
金文征笑着回应道:“辅佐司业大人,乃下官应尽本分。”
既有人帮忙,陆羽也乐得省事,便继续看那名录,往下再寻找考核劣等之人。
“下一个,生员赵怀生,考核中有两门劣等……”
他口中念着名录,又将目光移向学规:“依规当处笞刑二十……”
正自念叨,那金文征却笑着伸手指来道:“大人说错了,这赵怀生此前就因衣着浪荡,被罚过一次笞刑,此番考核,他属于‘戴罪之身’,考核劣等是要从重处罚的!”
“竟有此事?”陆羽一怔。
金文征笑着将学规翻到最后,指了指最后的条例:“大人您请看。”
陆羽扫了一眼,果真如金文征所说,这考核劣等者的处罚,也要依据各生员平素表现而定,平日表现好的,就只论个基础责罚了事;可若平时表现差,考试再考不好,那是要加重处罚的。
“宋老头制定的学规,倒还挺人性化嘛!”苦笑两声,陆羽轻言揶揄两句。
金文征显然不习惯这般轻浮话术,只苦笑缩了缩脖子,未敢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