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儒的提醒下,董卓明白了迁都的妙处,他连连称赞这个女婿靠谱。
然而,他很快就又想到一个让他头疼的问题:
“文优啊,我如今尚未完全掌握大权,要如何说动那满朝臣公呢?”
没错,说服。
要知道,迁都不是逃跑,不是说大军抢了皇帝然后直接开溜那么简单的。
迁都,那是一项庞大而复杂的国家工程,涉及无数官员、百姓的安置,府库财物、朝廷礼器、仪章的转运,甚至于新都的规划与建设等等等等。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求周密的筹划,广泛的共识,以及强有力的执行。
董卓本来是打算借着清缴苏曜叛乱的机会,立下大功,给自己加国相,大权独揽后想干嘛干嘛。
但是,由于苏曜的活跃,董卓根本就来不及集权。
别说什么国相了,他现在连丞相都没当,还是个太尉。
朝堂中,太傅袁隗仍在隐隐的与他分庭抗礼,如司徒杨彪等京中诸公族也都有着很大的势力。
这些人,眼见自己吃了大亏,怕是高兴都来不及,他们能同意迁都?
“事急从权。”
李儒深吸了一口:
“这个时候,董公就不要顾忌那么多了。”
说罢,他在董卓身侧耳语几句,董卓听得是两眼放光,连连点头。
次日朝堂,董卓提刀殿,看得百官皆是一惊。
“这董仲颖又在搞什么名堂?”
司徒杨彪眉头一皱,与左右窃窃私语。
“想来是虚张声势罢了。”
司空黄琬接话道:
“据传董仲颖派去洛南讨伐苏曜和卢公的大军吃了个败仗,全军覆没,连女婿都死在了那里。”
“昨天一日都不见他人影,想来是惶惶不可终日。”
“今日,其虚张声势想来是要立威,防止京中出事。
说罢,黄琬暗地里啐了一口,冷哼道:
“我看这他这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周毖,伍琼,许靖等人听得是连连点头,都说董卓末日要到了。
就盼着卢公和袁绍等人的大军进城解放他们,甚至,他们已经都开始暗地谋划该怎么避人耳目,暗中出力了。
就这时,那太傅袁隗则吓得连连摇头:
“诸位慎言,慎言呀!”
袁隗看了一眼远处那按刀而立的董卓,又压低了几度嗓音:
“董卓如今大军在握,生杀予夺尽在其手。”
“越是此时,我等越不可心急,切记不可轻举妄动,以免落人口实,惹来杀身之祸啊!”
“太傅说的是。”
太仆王允赞同道:
“董卓虽败迹已现,但困兽犹斗之志尚存,此刻正乃是黎明前的黑暗,我等万不可大意才好。”
诸人又说了两句,随即,太监发话,传时辰已到,大朝开始,于是鱼贯入殿。
然而,还不及众人落座归位,就听董卓直言:
“今多事之秋,贼寇汹汹,威胁圣驾。”
“我听近日街市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
“这童谣说的真是再明白不过:这西头一个汉,当是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是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正所谓天运合回之意。”
“如今,东都洛阳气数已衰,西都长安则龙气日旺。”
“故而,为天下计,吾欲奉驾西幸,汝等赶快收拾行装,咱们不日即走。”
“什么?!”
刚刚才议定不要轻举妄动的大臣们全都傻了眼。
没想到,这董卓打不过苏曜竟然准备拔腿开溜?
你拔腿开溜便罢,还要拽他们一起,这哪里能行啊?
眼瞅着破晓的黎明之光将至,他们谁愿意跟着董卓去长安吃苦啊。
到了那边,有函崤之险加固,还不知这董卓能霍霍多久呢。
于是乎,杨彪当即站出来道:
“此议实不可行矣。”
“那关中残破零落,不堪重用,实非帝王之都也。”
“况且,今我大军尚有优势,就惶惶而弃皇陵,恐百姓惊动。”
“天下动之至易,安之至难,望太尉三思。”
董卓一听他那什么惶惶而弃皇陵就差是指着鼻子骂他逃跑,当即大怒:
“你懂个屁的国家大事!”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叛军近在咫尺,我不忍让皇帝见刀兵才要迁都弥祸。”
“你阻挠迁都,可是那苏曜的奸细不成?!”
“董公息怒。”
黄琬站出道:
“昔年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时,就焚烧长安,早已尽为瓦砾之地。”
“那长安百姓流移,今百无一二。”
“现下弃宫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