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相国府,气氛紧张。
仆人们低着脑袋,不发一语,只有大厅内不时的咆哮,震得屋檐嗡嗡作响。
“疯子,疯子!”
“那姓苏的就是个疯子!”
董卓的声音因剧烈的咳嗽而变得沙哑,愤怒如同被压抑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
他这般反应,自然是因为前线战报终于也送到了他的手。
这一下,军情如重锤,瞬间敲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董卓是如坐针毡,在大厅中左右踱步,也难以获得一丝的宽慰。
董卓根本就想不通,他理解不了。
都说兵贵神速。
按说他的反应也不算慢啊。
怎么突然间,自那苏曜开始行动以来,一切仿佛都加速了。
战局的进展是一日三变,全都噩耗和败仗。
这实在是太离谱了。
坦率的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他董卓也不是没打过败战的。
但是如苏曜这般,一打就是给他一个全灭的,董卓实在是没见过啊。
这么近的距离,他数千大军调兵遣将的合围,竟然在苏曜那区区几十号人的面前变成了可笑的添油。
那苏曜就好像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不管他派谁去,派出多少人,只要是靠近了苏曜,就全部都被瞬间吞噬。
“这家伙是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妖孽?”
“坏我好事,着实该死!”
妖孽之说,董卓倒也不是一时口快,而是如今京师中已有人在传,那冠军侯,非凡间之物也。
那些人说得有鼻子有眼。
对他董卓不满的人,传说冠军侯苏曜乃是那开阳宫武曲星君下凡,专为荡涤污秽,斩妖除魔而来。
妖魔,污秽,显而易见都是指他董卓。
为此,董卓阵营也纷纷反击。
言说那苏曜乃是妖邪所化,专门蛊惑人心,噬血贪婪,意图颠覆大汉江山。
双方你来我往,争论不休,一时间洛阳城内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但,不管是哪一方,基本都认为苏曜绝非凡人。
因此,在得知到苏曜又双叒叕赢了之后,董卓是真急了,他在大厅中来回踱步,仿佛一头被困住的猛兽。
即便骄傲如他,心中也不得不承认,眼下的局势对他极为不利。
苏曜的突然崛起,已经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原本,他以为自己筹划迁都便能够避开苏曜的锋芒,给自己争取到喘息之机。
但现在看来,这个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尤其是在知道那苏曜夺取了船只,占住了渡口后,董卓更是心急如焚。
于是一见到李儒进屋,他便三两步冲去,抓住李儒的手问道:
“文优,局势恶劣,你可有良策救我?”
李儒深吸口气,眉头紧锁。
他也没想到苏曜竟然会如此难缠,局势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相国,眼下局势危急,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应对。”
李儒沉声说道:
“那苏曜烧了粮仓,又占据了渡口,我们想要从容迁都已是不可能了。”
“为今之计,只有两条路可走。”
“哪两条路?”董卓急忙追问。
“其一,相国可立即下令,调集洛阳城内所有兵马,联合城外的徐荣与樊稠部,趁着苏曜此刻立足未稳,南岸精兵未至的机会,全力围攻,将其一举扑杀!”
“只要能够将其击败,夺回渡口,我们便可重新掌握主动,进退自如也。”
董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董卓很清楚,洛阳城中虽然还有近一万五千人的大军,但其中真正他从西凉带来的心腹也就剩八千人而已,剩下的近六千部队不是收编来的北军与禁军,就是兼并丁原得来的并州军。
而这些人与苏曜和卢植关系甚密。
若是平日里,有他大军在旁压制,他们自然不敢有二心。
但是一股脑的派战场,但凡战事进展有所不顺,他们倒戈一击,那就全都完犊子了。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是将这些兵马全部调集起来围攻苏曜,洛阳城的防御也就势必会产生空虚。
那个姓苏的妖孽从其神不知鬼不觉的烧了他洛口仓的表现来看,董卓不敢赌他会不会来京师偷袭。
万一,若是万一让他摸进了皇宫,把小皇帝给顺了去,那他可就彻底傻眼了:
“不行!”
董卓当即否定:
“全用压乃是赌博,他苏曜输了,了不起退回南岸。”
“董某若是输了,那就无路可走了。”
“文优快说第二个方法吧。”
李儒叹气道:
“董公说的是。”
“但若是回避决战,我们便只有放弃洛阳,全军立即撤退!”
李儒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