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看完光幕,当下迈步返回营帐,提笔给王平、费祎等人写了一封信。
信使不敢怠慢,倍道兼行出黄金围,疾行数日追上了正在西城道隐蔽行军的王平和费祎等人。
由东三郡方向进入汉中的西城道中段要经过申仪镇守的西城郡,所以王平和费祎率军沿着西城道行军几日后,在接近西城之后进入北方秦岭山脉,潜行越过西城郡。
山道难行,王平部辎重只能依靠兵卒肩扛手提,后续供应就要依靠吴班大军围攻西城之后,再沿汉水供应了,这样就能给汉军隐蔽支援上庸留出一段宝贵的时间差。
十一月十七日的傍晚,秦岭山脉南麓、西城郡东北的山谷之中,王平部的先锋部队正在一处背风的凹地扎营。
连续多日的急行军让部队很是疲惫,这两天终于逐渐远离了申仪部势力范围,在过几日大军便可重回西城道,沿汉水东出木兰寨,所以王平下令命部队就地修整。
检查完外围的斥候暗哨,王平在最后一抹落日余晖消失前返回了营地,但他并没有休息,而是立刻赶到了营垒深处一大帐,此时有一件急需处理的意外之事他还要与费祎商量。
王平钻进了大帐,里面燃着一豆烛光,勉强能看清楚席地而坐的费祎、邓铜、杨德兰。
“将军,此人所讲的事与丞相前几日在密信中提到的孟川情况相符合,该是新城太守孟达之子孟川。”看王平进来了,费祎微一施礼说道。
原来,王平部的前哨斥候在今日傍晚的巡查中意外发现一伙商人打扮的人正在山谷潜行,这件事让王平和费祎很是吃惊,这条道艰险难行,除了猎户或者汉魏等国密使,不会有商人行走。
王平和费祎大概判断出这伙人可能是魏国的斥候,心惊别是司马懿部行动有了变化,便赶紧命亲兵把这一伙商人给绑住了。
不过辨认出汉军身份后,这伙商人为首一人辩解说自己是新城太守之子孟川,正是准备潜行入汉中求援的。
“竟然在这里遇到上庸城的人,难道是我军行动被发现了?”杨德兰很是担心,看王平回来了说道。
“这不会,如果那孟达果真知道我军有行动,就不会安排他儿子乔装打扮西进了。”王平伸手抹了抹石头上的土,坐了下来。
“如今偶遇孟川是个意外,但也是个机会,我们原先计划由信使送至上庸城的信,正好可以由孟川送达。”费祎沉思片刻抬头看了一眼王平说道。
王平点了点头,他知道费祎的意思,前些日子他们收到的丞相密信中,把孟川列为了另一个可以合作的对象,但王平对这个鲁莽的年轻人并不是很放心。
费祎看着王平不说话,知道他还在思考,但他心中已经有了谋划,直起腰杆又说道:“如今我军东出的关键便是要让上庸城在魏军压力之下寻求出路。”
“由孟川携丞相亲笔信回上庸城,告知孟达魏军将于十二月十七日前后直逼上庸城,那上庸城上下便都知道孟公子已然与我大汉站在一起,未来规划战后上庸城格局更加方便了。”
费祎对自己的这番谋划很是得意,只要孟川带着信回上庸城,那所有人都会默认孟川会是汉国的人,也就正好提前埋下上庸城汉魏势力对决的伏笔了。
费祎讲完,焦急地盯着王平。
虽然他出自相府,但这支部队的主将还是王平,真正能拍板的也只能是王平,这是丞相在让他随军东出时和他反复强调的。
但费祎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情,王平为何久久没有决断。
王平确实还在盘桓费祎的这个建议,必须承认,丞相拔擢的这批年轻人确实很有才华,孟川带信之事费祎讲的事很明白,收益也很大,但他担心的是这个孟川可不一定就站在自己这边。
如果他获知了汉军行踪,转而又告知孟达,甚至与魏军有些牵连,那一切就麻烦了,他不希望承担这种风险。
“费参军你讲的很好,只是孟川这个人我们了解不多,即使要让他带信回上庸,也要等我军出了木兰寨再做打算,这样即使上庸城再有什么变故,也不影响我军行动了。”
“而且丞相说过,司马懿进军之前曾经给孟达写过信,信中诈称信任孟达,如果孟川带着丞相的信回到上庸城,孟达到底信任丞相还是信任司马懿,也是一个难以把握的地方。”
费祎听完,心中颇有些失落,他与孟川交流几次,觉得孟川其人虽然年轻但是又很坦荡,所以心中希望能与孟川以心比心,以君子之礼相交,如此更能获取信任,但王平所讲的也是有其道理。
他明白本部孤军深入,一切以稳定为要是对的,随即便也点头应允。
王平看到费祎也同意了,便放下心来,他本想提醒费祎不可过度信任他人,不然容易受到伤害,但他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王平与费祎对下一步的行动达成一致,东出的汉军便继续按照计划行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