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郡兵得知东门将全部由自己防守,很是群情激愤,自从天水郡兵支援陈仓城以来,和王双属下陈仓城原守军关系就已经有了一些微妙,如今又被安排负责最为危险的东门防御,让他们很是不满。
但姜维还是耐心安抚天水郡众军,与其把东门交给王双,姜维反而觉得自己来守还更放心一些。
收到防守任务后,姜维马不停蹄仔细探查了陈仓城东门情势,抓紧时间组织军士加固了城墙,补充了檑木、滚石,还在城门内侧准备了十几大车的木栏,预备万一汉军果真攻破城门,还可以用木栏临时堵住城门。
做完这一切已经有四天时间了,当晚姜维登上墙头,看着远处星光下的汉军军营,心中概慨万千。
这几日汉军军营在东、北、南三方都做了新的部署,各处军营井然有序,深处已经隐约可见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但并不真切。
姜维看到这里长叹一声,总觉得汉军的行军布阵有章可循,陈仓城的防守却杂乱无章,不知道真到了攻城时候会是一个什么场面。
姜维的直觉告诉他,这一两日汉军就要发起进攻了,果不其然,第二日姜维刚感到自己眯了一会,就被属下摇醒了。
“参军!汉军攻城了!汉军攻城了!”姜维一激灵,赶忙带着头盔就冲出了营帐,直奔东门城墙而去。
只见黎明的大地上,汉军黑压压一片,排成数十个整齐方阵,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冲击陈仓城。
“他们都在北门?!”姜维手抓着城墙极力远眺,心中很是不解。
“北门最多,还有数个方阵在南门。”属下回答。
“看来王双判断错了,汉军主攻在北门。”姜维心下大惊,但军令如山,他此刻没有王双调度,不得擅离职守,只能在东门等着汉军进攻。
当初升的太阳刚刚出现在天边,震撼人心的战鼓就响彻了大地,刚刚还一片寂静的大地骤然沸腾起来,汉军军阵如同离弦的箭,嘶喊着朝着陈仓城冲杀而来,姜维的耳中突然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只剩下了震耳欲聋的厮杀声。
汉军顶着魏军密集的箭雨、檑木、滚石,扛着云梯等攻城器械拼命靠近城墙,不断有人倒在冲锋途中,后面的人则继续补上缺口继续冲锋。
陈仓城面积较大,可以充分分散敌人进攻时候的兵力布置,不过这次汉军选择主攻北门,姜维所在的东门此刻如同暴风中的风眼,外围的喊杀声响彻天地并没有影响到他所在的东门。
姜维在陇右时也曾经率军与氐羌作战,但氐羌作战虽然勇猛,却比较喜欢以小股数量袭扰,如同这次汉军攻城一般的残酷战斗,姜维并没有见过太多。
王双在北门督战,魏军凭借城墙掩护,不断使用弓箭、檑木、滚石攻击汉军,汉军则扛起云梯、举着盾牌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两军交战刀刀见血、拳拳到肉,汉、魏双方都杀红了眼,但让姜维意外的是并没有持续太久,刚过午后,汉军在组织了数次进攻后,就暂时终止了今日的行动,逐渐把兵力退回到了陈仓城外围的营地之中。
直到夕阳西下,姜维看着远处的火光,心中终于稍稍放了下来,不管如何,陈仓城最终还是守住了第一波的进攻。
接下来的五六天,汉军继续组织了数次进攻,但最后都无功而返,陈仓城头的王字大旗一直迎风飘扬,屹立不倒。
不过姜维观察发现,汉军每次投入的兵力都不是很多,与他之前探查到的汉军西进兵力并不相符,姜维心中很是疑惑,于是趁着汉军攻城再次结束,准备找到王双再确认一下情况。
到了北城墙下,王双也刚从城墙下来,姜维赶紧迎上去问道:“王将军,北门战斗情况如何?”
王双扯掉头盔,咧嘴一笑说道:“这汉军不过如此,我军已经再次把汉军击退了,这汉军总是雷声大雨点小,看着气势汹汹,其实攻起城来软绵无力!”
“软绵无力?”姜维很有些奇怪,这支汉军攻城的表现与他的观察不太一样。
“我早就和你讲过,赵云老了,汉军也不是当年汉中之战时候那如狼似虎的模样了,而且我看汉军营帐也在减少,怕是他们粮草不继,来攻陈仓已经是在勉力支持了,再过几日我定要找准时机,劫营击败汉军!”王双志得意满,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姜维大笑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汉魏双方在北门附近又接连几次交手,但汉军并没有取得什么进展,不仅如此,姜维也观察到汉军营帐确实在逐渐减少。
姜维心中推测,这可能是汉军诱敌之计,他害怕王双又有什么意外举动,刚要准备去找王双商议,没想到王双却主动找到了他。
这天,王双让人把姜维叫到了衙署,两人一坐定,王双就单刀直入说道:“姜参军,你看汉军这些日子进攻软弱无力,连营帐也在减少,我有一个僚属提醒我,汉军有可能发现陈仓城打不下来,要准备撤退,建议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