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不需要丞相府行营拿笔的手提着长枪挡在我们前面!”
阎芝怒目圆睁,瞪了杨仪一眼,随即和其他兵卒一起冲到了东门城墙一侧缺口处。
前几天东侧营门最终还是被魏军击塌了城墙,汉军来不及修补完整,只能是直接以肉体挡在缺口处与魏军肉搏,缺口内外已经堆满了两国士兵的尸体。
“杨参军,我们先让开吧。”霍弋赶过来扶起了杨仪,把他搀扶到了一边。
“魏军果真如狼似虎,若是当初没有把北原和渭水北岸大军撤回来,想来这时候五丈原和北原已经化作瓦砾焦土了……”杨仪喃喃自语道。
霍弋也默默地点了点头,这种你死我活的局面,对他们都有同样的震撼。
“绍先,元雄还没来吗?他说十天就来的啊……”杨仪抓住霍弋的手,抬头问道。
杨仪面容枯槁,霍弋心中不忍,但最终依然还是摇了摇头。
“魏延听说也被魏军咬住了,与镇东将军的联络也被魏军切断了,如今元雄六千兵马也没有赶过来,如今形势……”杨仪有些支撑不住,一屁股坐了下来。
正在这时,杨仪感到一双温暖的手把他搀扶了起来,杨仪回头一看,是诸葛亮。
“丞相……”杨仪刚吐出两个字,眼泪就止不住流了下来,“那战楼、那战楼……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
诸葛亮知道,杨仪还在自责修筑城营的疏漏,但这处疏漏也并不会直接导致东侧营门被击垮,战斗到此刻,双方的智谋已经用尽,剩下的只有以命相博了。
“威公,这和你没有关系,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如今我们能做的,就是咬牙坚持,相信元雄和子龙将军一定会来。”诸葛亮拍了拍杨仪的肩膀轻轻说道。
诸葛亮的话再次给了众人力量,杨仪努力站了起来,此时他们朝着远处的城墙豁口看去,一排又一排的汉军将士用肉体组成了城墙,挡在了前方,再外面,则是列阵冲锋而来的魏国大军。
诸葛亮等人面色凝重,此时的汉军城营,就好像沙滩上的一处泥沙堡垒,在海浪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鼓声突然从远处传来,这是汉军冲锋的信号!
五丈原城营内的汉军听到鼓声的一瞬间感到非常诧异,但很快他们又兴奋起来。
“援军!援军来了!有援军从谷口杀出!”瞭望哨上的斥候尖锐的声音传来,一瞬间点燃了汉军的热情。
城墙上的汉军兴奋的跺脚跳跃,豁口处的汉军也高声呐喊、不断举起长枪。
杨仪和霍弋激动的朝着城营豁口望去,此时就要进攻的魏军军阵也慢慢停止了前进,转而调转方向、重新整队,面色紧张地对着另一侧的方向。
“是元雄吧。”诸葛亮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慢慢说道。
“元雄、元雄终于来了吗?”杨仪再次流出泪水,不过这次是开心喜悦的泪水,心中也有一大块石头落了地。
在包围五丈原汉军城营十多天之后,吴班率领的六千西城郡原驻军终于赶到了五丈原,加入了战场。
吴班部的加入迅速改变了整个战场的形势,郭淮不得不拿出了最后的后军抵挡吴班所部六千兵马。
但此时郭淮已经明白,这场战斗魏军已经失去了取胜的机会,五丈原汉军城营是打不下来,而郭淮还得防备赵云部由陈仓城而来的援军。
魏军的退兵,必须要谋划展开了。
吴班到来后,迅速补充了汉军宝贵的战力,也带来了珍贵的辎重补给,逼迫魏军逐渐撤去了对五丈原的包围,并且一步一步退到了渭水南岸。
此时,郭淮所部还剩约三万余人,但除了最后一支后军,其他都是连轴转的部队,他们身心俱疲,要想顺利撤退,郭淮必须留下一支断后的部队,掩护魏军撤退到渭水北岸,而正如他早就谋划过的,这支部队将由姜维统领。
听到这个命令的姜维心中难掩悲凉,他拼命率军强渡渭水为魏军创造胜利的条件,结果最后他依然要承担断后这一九死一生的命令。
他心如死灰,年轻时立下的誓言和梦想在心中一一闪过,但他却觉得这满腔热血都错付了。
魏军的大撤退在吴班到来之后的第三天晚上开始了,魏军留下了所有的营帐辎重,借助汉军之前在渭水上搭起的三条铁链以及数百船只,迅速朝着渭水北岸而去。
姜维则独自领军驻守在空荡荡的营帐之中,隔离在五丈原城营和撤退的魏军中间。
他已经没有了离去的想法,再次被魏军抛弃,与其和野狗一般溺死在渭水中,他选择战斗到最后一刻。
当第二天第一缕夕阳从东方升起,姜维带领的兵卒看到了从五丈原城营中鱼贯而出的汉军。
他们排列着整齐的队列直奔渭水而来,人数足有五千之多,是此时姜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