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连继续解释道:“高祖是废除秦代田租为十税一的田租,改为十五税一,到文帝、景帝时期降到三十税一,这确实减少了田租了,但此时凉益二州之内豪强大姓阡陌纵横,轻徭薄赋确实有效,但轻的,更多其实是本就财大气粗的豪强大姓。”
“而上自郊庙、社稷祭祀大典,下至百官之俸、吏役之需,对外我大汉有对抗魏国的兵丁之粮饷,对内还需要做好河防之修筑生产耕种,这些都是取自国帑,也都要有所来源,而这就成为了动乱的来源,因为既然放松了田赋,那就只能增加算赋、口赋了。”
“税柄的转移。”王连讲到这里,诸葛亮已经知道王连话里的含义了。
这一点在队友宋白之前光幕之中曾经略微提到一些,当时队友宋白叫做“税柄的转移”,如今经过王连的提醒,诸葛亮略有所悟,这其实便是王连刚刚讲的放松田赋、增加算赋、口赋。
“王盐司所讲的,便是舍地而税人之问题吧。”诸葛亮轻摇羽扇说道。
王连点了点头,施礼说道:“诚如丞相所言,这便是舍地而税人,而这与放松田赋有相当大关系,其后果更是非常的严重。”
“当年大汉针对丁壮每年要征收算赋,每人达到120钱,其中商人和奴婢则是每人240钱,而奴婢由主人代缴。对孩童还要征收口赋,每人每年20钱,后来增加到23钱,用这部分收入来弥补田租收入减少造成的损失。”
讲到这里霍弋有些不明白:“国用支出巨大,减免田租但增加算赋,如此不也相当于平衡轻重了,又何来王盐司所谓的危害严重呢?”
诸葛亮和王连对视一眼,随即诸葛亮伸出羽扇,指了指身后的地图说道:“其关键,依然还是在大姓豪强。”
“大姓豪强田地动辄连横成片、部曲佃农成千上万,减轻田租,对他们而言大大减少了赋税,而向他们征收的算赋、口赋与他们田地产出相比为少,因而就产生了豪强所上税少而其他人赋税重之问题。更为严重的是,百姓倘若遇到天灾人祸无法缴纳算赋口赋,便只能售卖土地,如此则有流民之危。”
诸葛亮站起身来,心中很是惆怅,舍地税人这个问题确实是很难解决:“总归如今天下产出,依然还是以田地为主,人有田多田少之别,舍地而税人就有产出多而少税,产出少而多税之危。”
诸葛亮讲完,王连和霍弋都沉默了,尤其是霍弋,之前他多忙于军政层面事务,对赋税了解很少,至多是在调配大军粮草供应之时有一定了解,但如今听了丞相所言心中很是震惊。
“如此,我们为何不增加田赋,而减少算赋?”既然舍地税人有这样的危险,霍弋疑问为何如今大汉在益州、凉州等地也依然是田租与算赋共同征收。
诸葛亮转过身来,叹了一口气说道:“非不愿,实不能也。”
“履亩而税,就能最大程度避免产出少而赋税重之问题,但天下土地何其广也,其分布何其散也?如何丈量土地面积,如何记录,乃至于如何能找到这样多识书认字之人都是难题,田租征收之难由此可见。”
“而天下子民多聚集而居,同时清点人口数量较丈量土地面积方便不少,由此自秦以来,朝廷就得以记录包括户主姓名、籍贯、住址、爵位等信息在内的户版,由此征收算赋、口赋便能够施行了。”
……
“宋白,别光看手机了,喝酒呀。”宋白担任小组长参与的第一次展终于顺利结束了。
参与的人都能拿到不少奖金,赵凯等人便拉着宋白一起出来喝酒庆贺一下,但喝到一半,宋白又忍不住打开手机关注起来队友诸葛亮的进度了。
宋白听到赵凯招呼自己,也就关了手机,举起酒杯和大家碰了碰杯。
从去年暑假继续开始玩游戏开始,到现在一月份,已经过去了半年多,队友诸葛亮的时间线已经推到了建兴八年。
这半年里宋白经历了从入职不久的懵懂,再到见识到职场之上的一些打压和不快,到如今也凭借着去年在母校办展的努力和秦若涵的力挺,现在也算是在公司站稳了脚跟了。
“大家注意,大家注意嗷!”赵凯在嘈杂热闹的串吧之中高声说道:“这顿大家可得使劲造,因为全场宋公子买单!”
赵凯此言一出,在场的其他五六个同事都开心地拍起了桌子。
宋白喝了一瓶啤酒已经有些微醺了,公司里节奏很快、竞争压力也很大,能上的你就得拼了命加班上,但同时也提升的很快。
如今宋白组里已经有刚入职的新人了,现在也已经有人称呼他宋哥了,让他一下子有些恍惚,自己就好像随着《纵横华夏》之中的丞相一样,夺了东三郡、赢了北伐,终于实现了凉益联合局面,也壮大了,也成长了。
“没问题,大家使劲喝使劲吃!吃不下喝不完打包带走!”宋白脸颊有些微红,被赵凯一起哄,也便高声应道。
“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