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
樊玉凤总算恢复了一些。
她很快意识到,虽然这绝笔信是邢道荣亲笔写的不错,但如果真出事,早就该有丧报传来。
如此冷静想想,可能其中还有误会。
人啊,在面对最糟糕的情况之下,本能的会寻找一个期盼。
与此同时,也要找一个宣泄与分享的口子。
对于樊玉凤来说,这口子就有些难找了。
自家将军的事情,她能与谁说呢?
只得一时憋闷在心中,担忧与郁闷纠结在一起,处于完全忧郁的状态。
这一日,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屋内的樊玉凤心情也同样如此。
心头仿佛被一层层厚重的乌云紧紧笼罩,忧郁的情绪如同挥之不去的阴霾,萦绕在她的心头,难以消散。
沉寂而孤独。
像一朵在秋风中摇曳的残花,透露着无尽的哀愁。
面前的案桌上放着两封信。
一封是邢道荣的“绝笔信”,另外一封,却是从江东来的信件。
这几日,樊玉凤也总算想到自己心头的郁结可以从哪里分散一些了,别的地方不行,可以往江东去啊!
“将军战于西川,眼下生死不知,汝信中之挂念,待将军得胜归来时候,妾身会与将军明言。”
这般写着,樊玉凤顿了顿笔,咬了咬嘴唇,接着写道:“至于汝之忧思,妾身切有体会,若有闲时,倒是盼望与汝相见,一诉忧思。”
写罢,樊玉凤皱了皱眉头,感觉好像不大合适。
只是心头的忧郁实在挡不住,樊玉凤还是眼睛一闭,把信件往江东去了。
她这是自己忧虑不算,非要把一个人拖下水啊!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江东的来信,先来膈应她的,她回个信件去,也没什么问题。
…
邢道荣听到鲍隆说把自己的绝笔信送到江陵去的时候,心里是不大所谓的。
反正自己又没死,顶多是误会而已。
他实在是低估了现在这个时代信息传输的难度,根本没想到对樊玉凤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眼下养伤的他,却遇到了一个“幸福的烦恼”。
“子舆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太不惜命了。”
“眼下得给你选两个嫡亲副将,一来跟着你身边学着些,二来也是护你周全。”
“此事吾提得一嘴,这几个都想跟你身边学习东西,你自己选吧。”
邢道荣看着鲍隆、魏延、刘封、关平,当真是一个不想选。
但眼看这一个个殷切的眼神,再看看刘备非常认真的表情,邢道荣知道今天这事是逃不过了。
其实鲍隆虽然一直跟着邢道荣,但确实也没个说法,只是刘备一直让荆南的武将搭档而已。
眼下邢道荣的嫡亲副将,还真没有。
此刻邢道荣上身光着膀子,缠着两圈纱布,无奈道:“主公,你这是叫我得罪人了。”
刘备一脸不在乎道:“哎,子舆你尽管选人就是,有什么不好选的。”
要说培养价值的话,肯定是魏延最高的。
刘封这个家伙的地位很尬,跟在身边,以后很可能成为麻烦。
相比之下关平就不错,跟在自己身边,多加教导,说不得日后荆州一败,还有所改。
至于鲍隆,这老部将肯定也在考虑范围之内。
而瞧这些一个个的都盼着自己被选上的表情,邢道荣还真觉得压力有些大。
沉凝片刻,还是犹豫道:“主公,此事在下还需考虑,待过些日子再说可好。”
邢道荣难得这么犹犹豫豫的,让刘备先是一愣,随后也笑道:“成,便是待子舆你想明白了,与我说就是。”
说着,也是把众人都给轰走,以免打扰邢道荣的休息。
本来这事,邢道荣也就想着稍微留一点思考的时间,不要当真众人面说,以免会引起难堪。
却不料他这一思量,问题更大了。
只因几人之中,最积极的人,竟就是身份最尴尬的刘封。
…
“邢将军,末将有有个不请之请。”
看着刘封朝着自己深深拜下的时候,邢道荣心里是跟个明镜似的。
这家伙是想知道自己身份尴尬,来找个依靠来了。
说起来刘封这个养子到底有没有继承权,邢道荣其实没有特别搞清楚,或者说,这个身份其实本来不是很重要。
说白了,就看袁绍、刘表,那搞继承,不是也没按照长幼有序么?
但话又说回来,刘封最开始被刘备收养的,还改了姓的时候,绝对是有让他当继承人的想法。
刘备收刘封做养子的时候,年龄已经是四十五岁往上,可以说在刘备集团没有破局之前,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