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外,清晨的荒地宛如一片沉睡的古老世界。野草被露水打湿,泛着晶莹的光泽,晨雾缭绕着。
一条清澈的河流蜿蜒穿过荒地,河水潺潺。
一片祥和。
唯一不和谐的是,叮叮咚咚的敲打声……
如果放在现代,一大早被装修声吵醒,朱安宁一定会想报警。
但是现在,他不仅没法报警,甚至连抱怨都没法抱怨……因为那些吵闹的工匠,建的是他的房子。
被迫早起的朱安宁只能在挣扎中穿好了衣裳,然后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下了车和蒯富等人打招呼。
“蒯工,这么早啊……”
半睡不醒的他眯着眼说道。
那蒯富见朱安宁开了门,哪敢怠慢,一路就小跑了过来打招呼。
听见朱安宁的说法,他连忙回应道。
“朱公子,这不是想要做快点么,老爷和您都说越快越好,我这就让兄弟们加紧干……”
朱安宁半眯的眼睛,太有含义,而蒯富,刚好会错了意。
哎呀,这帮兄弟还是懒惰,起来得太晚了,不行,明日得要更早些,好让这朱公子满意。
姓朱……和燕王周王殿下勾肩搭背……他都不敢想这身份有多恐怖。
朱安宁自是不知道蒯富的想法的。
如果知道的话,他肯定不会眯起眼睛……
背过身去的他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好好,交给诸位了,我今儿进城一趟。”
“好嘞,您慢走。”
从下车到离开,没有花多少时间。
很快朱安宁就走到了那个路口。
草堆里在盯梢的亲卫立马动了起来。
他是昨日被戚祥替换过来的倒霉蛋……之前的倒霉蛋终于可以回去歇息。
只是,戚祥是没有人可以替换的,因为他是朱元璋指定负责守卫这里的人……
“戚哥,人出来了……”那亲卫摇了摇在一旁睡得不甚安宁的戚祥。
没办法,这地界是河边,蚊虫是少不了的了。
而那戚祥被推醒的一瞬,便也立马警觉了起来,毕竟他早年是跟着老朱行军打仗的,这点警觉性还是有的。
“人?那小哥又出来了?”
“对,看他走的方向好像是要进城。”
“哦,好,我去跟。”只见那戚祥一个翻身,悄无声息地动了起来:“你们继续在这里吧。”
说罢他便跟了上去,在朱安宁的身后晃荡着。
“哎,又进城啊……城里有啥子好嘛,天天进城,别又和什么纨绔子弟起矛盾撒,那群权贵子弟,天天屁事不管就知道惹祸哎……”
戚祥在心里叹着气。
昨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要不是他及时出手,这小哥怕不是已经被那马给撞飞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土路并不蜿蜒曲折,毕竟是官道,但却也因为是不怎么使用的偏僻官道,尘土还是多些。
风吹过时,带起一片片尘土,它们在空中飞舞,与泛白的晨光交织在一起。
这种宁静致远的感觉,很让朱安宁受用。
前些日子穿越的兴奋。
昨日灾民的冲击。
他有太多情绪要消化。
不是人人都是那些神经病般的主角,坚韧不拔,心思敏锐,做什么成什么样。
归根到底,朱安宁也只是个普通社畜。
路旁的野草随风摇曳着,露珠终于绷不住跌落了下来。
朱安宁深吸了口这清新的空气,不免又走快了两步。
大半个时辰,那城门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而来到此处,人气终于是旺了起来。
昨日已经来过一次,朱安宁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很快他就走到了大街里。
而这次,他却没有再拐向秦淮河的方向……而是目的明确地问了个路人后,走向了街口贩菜的地方。
补充物资,比什么都重要。不能再随便消耗现代带过来的东西了,天知道以后会遇上什么事情……
这是朱安宁的想法。
而且说起来也好笑,他身怀巨款,却还未正式在这个朝代花过钱银。
就算是他这种非文科生也是知道的,洪武朝时期各类货币都通行,合法的不合法的,观察了一阵他便也知晓了,得用洪武通宝……自己的手里的银两好像面额有点大。
于是他又悄咪咪地摸索了一阵,终于是找到了兑换的钱庄,换了些通宝和宝钞,只是他也知道这玩意就是靠老朱的强制力去维持的,实际价值也就那样,所以只换了部分。
接着又回到了街口那里观察了许久,总算是大概摸清楚了物价,才是开始买东西。
这一番操作可把戚祥给看傻了。
这小哥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