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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学堂里的学生们,已经开始学一些合时宜的古诗词。
不说别的,方孝孺的学问绝对是一顶一的。
他居然还是配合现在农时忙碌的特性来备课……
把朱安宁是弄得一愣一愣的。
只觉得这B要是放现代,少说也是个优秀骨干老师……
“从书本上得来的知识,毕竟是不够完善的。如果想要深入理解其中的道理,必须要亲自实践才行。”方孝孺在那解释着陆游的名篇,然后又补了句:“就如朱先生给你们的手册,上面虽然写好了各种步骤,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工坊的肥料也好,还是铁冶或者是田里的农活,归根到底还是要自己去实践一次,才知道什么情况。当然了,这首诗,原本讲的是磨砺学问的,只是学问、农活甚至是干铁匠的活,本质上都是相通的。”
方孝孺在那娓娓道来。
让站在窗边的朱安宁是一阵头皮发麻。
格局……
什么格局?
这才是之前自己认识的犟种么。
怎么心学对他的影响这么大!!!
朱安宁只能感叹这些顶尖读书人,其实根本就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迂腐……
只是缺了点指导思想而已。
要是自己把更先进的指导思想给到这方孝孺……他会不会……
不行,不能想不能想……
朱安宁赶紧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
乡学里的学生,早就习惯了方孝孺的教学方式。
也都是在那安安静静地听讲。
有些年纪小的一时半会没听懂,方孝孺也贴心地给他们准备了一些注释。
而且是通俗易懂的注释,并非是那种文绉绉故意让人看不懂的写法。
这让这群孩子是好接受了很多。
而且作为顶尖文化人,方孝孺对这些大家的奇闻异事,那也是信手拈来。
“先生,陆游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啊,朱熹夫子不是说韩侂胄是奸臣嘛,你又说陆游和那韩侂胄有关系……”
有学生在那提问。
“人哪有好人和坏人,你们顽劣的时候,爹娘揍得你们屁滚尿流,爹娘是好人还是坏人?完了你们在外被欺负了,爹娘又给你们出头,这是好人还是坏人?”
“人,都是复杂的。”
方孝孺微微一笑,继续说了下去:“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方先生,这句话太难了啊,听不懂……”
“听不懂就对了,我也是最初以为懂了,现在又不大懂了。”
“真复杂……”
“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这堂课也完了。”方孝孺摆了摆手,示意可以下课。
那些学生们自然是都簇拥着开始往外面走。
不少人也是终于看到了一直站在那里的朱安宁。
便笑嘻嘻地开始打招呼。
“朱爷,又蹲在这偷懒。”
“什么偷懒,你们朱爷我这是在看你们有没有偷懒!”
“朱爷又在胡说了,方先生都说我们认真,谁偷懒了!”
“行了行了,赶紧休息下,下午又要开工了,一会我看谁上工在那打瞌睡的,我就扣谁工钱!”
“嘻嘻,朱爷尽是在那吓唬人,而且,我们永乐庄的人才不会打瞌睡!外庄那些帮工才会!”
几个半大孩子,在胡修道和柳文的带领下,是和朱安宁挥了挥手,离开了学堂。
而方孝孺也是才走出来。
见到朱安宁的他也是有些惊讶。
“朱大人,有何事?”
“来来来,小方,我们坐下来聊聊。”朱安宁是一把拉住了方孝孺。
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把他扯回了学堂里。
只见学堂外围的扩建已经初具规模。
这俨然已经有了县学以上的规模。
当然,只是规模而言。
古代县学,府学等官办学校,那是有官员入驻的。
朱安宁的乡学并不具备这个条件。
“朱大人,是我今天讲得不好么?”
方孝孺正襟危坐了起来。
他现在的思想,已经不能同日而语。
除了王阳明的心学之外。
他也慢慢开始接触朱安宁之前打印过的pdf版农政全书。
越看就越觉得不得了。
这作者站位之高,根本不像寻常人。
而且其中的分析,很多都是基于大员的思维去考虑天下事的。
偏偏朱安宁又一口咬定这是某隐世大儒的文章。
说不通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