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当地方官时,不就是这么干的么?
安然看着众人的反应,也是有些想摇头。
却因为被朱元璋看着,而不敢有任何动作。
这事必须由他来开篇,这是朱元璋交代的任务,但是……他真就愿意看着那些现在还在地方主政的那些同僚,就因为这事全被杀了?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哦?空印啊,诸位大臣,应当知道官印代表了什么吧?”
朱元璋站了起来。
起得并不快。
但是威势却在逐步攀升,直到压到众人喘不过气起来。
他提问的声音,由小到大,最后已经几乎是在爆喝。
“空白文书?!盖了官印,拿去给些贼子,是不是立马可以调兵来咱应天啊?”
没有人敢回应,也没有人敢反驳。
甚至是朱标都不能。
而朱元璋的愤怒好似突然被中断,他敛去了怒容,对安然问道:“那依安大人之见,该如何处理?”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若查明印空白文书者,理应死罪!”
安然咬牙说出了程序上的判决。
大殿再一次陷入了沸腾。
朱标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杨思义站在那里,晃了晃。
然后深吸一口气,认命般闭起了眼睛。
朱元璋看了眼安然,是微不可查地笑了一瞬。
安然是十二布政使中唯一一个没出大问题的。
这已经是他能用的最后一个大文官。
不包括跟他起事那些老伙计的话。
他是更想安然站在自己这边的。
所以昨日才有说让安然来开篇这件事情的旨意。
而现在来看,安然,应当是支持自己的吧。
朱元璋回到了龙椅上,捏紧了龙椅把手,坐了下去。
然后,他便听到了令他勃然大怒的后续。
“然空印一事所涉官员之多,牵涉甚广实乃罕见,依微臣之浅见,期陛下能宽仁圣裁。”
“陛下英明神武,治国有方。此案之中,虽有官员失察,预用空印,然其初衷或欲求行政之便,非尽为私欲所驱,其罪虽有,但未必至于死。臣以为,法者,固应严明,然亦需兼顾人情。空印之弊,实乃制度之漏,官吏之失,非尽个人之恶。若一概严惩,恐伤忠良之心,亦非陛下宽仁之治。故臣请陛下,于严惩之余,亦考虑其情有可原之处,量刑之时,留有余地,以示陛下之宽宏大量。”
“臣安然……谨奏。”
话毕,这才赴任没多久的文官首,是伏在了地上,开始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