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国家在六十年代有一个工分制度,这是一种记工的方式,男女老幼依据精力区划成不一样的劳动力,一个壮劳力干一天是10个工分,女性的工分依据农事轻和重,分别为给与5到7个工分。
那个时候,大家都希望自己家有男孩,因为男孩长大了就是壮劳力,一天就能拿满十个工分,女孩就不行,工分拿不满。
那些成年人多,壮劳力多的家庭,分配东西的时候,高高一大堆,令人羡慕。孩子多、劳动力少的,矮矮的一小堆东西,大人往往唉声叹气。
因此,那时村人的口头禅就是:分、分、分,老百姓的命根!
基本上每天的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
村子里面的村长就会用自己的特殊的方式,将一个村子的人给叫醒,有吹哨的,有敲钟的,有挨家挨户喊的,反正各个人都有各个的办法。
等村子里面的人到底,村长就会站立街中央,大声咳嗽两声,说上一句“别说话了”便开始派活。
“某某某,你们十个人去割麦,某某某你们八个人去拉麦,剩下的其他人和几个学生,全部去西坡小荒地里,到那再分配拾麦的、散芋头秧子的。”
村长一一点着名,凡长辈,名字后面加上大老爷、二大叔的称呼,是平辈、晚辈的就直呼其名。
派完活计,队长再就工作重点、具体要求进行强调。
小孩子也要挣工分!在孩子多的家庭反复争取下,周日或放假的时候,村子里面就安排孩子们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为家里挣点工分,以便尽可能多地领到小麦、玉米等。
赶上星期天、假期,恰巧有搂豆叶、拾庄稼、散芋头秧等轻巧的活,村长才允许孩子们去挣点工分。
有的孩子年龄实在小,村长不乐意安排活,其家长便缠着队长照顾照顾。
村长日里万机,被缠得动了心思,便不耐烦地说:行、行!去散芋头秧吧,干不好,下回可不能再来了。
领受任务后,大家回家准备劳动工具,三三两两向干活的地点出发。
但是孩子能干的村子里面的农活也就那几样:割麦、炸豆时节,跟在割麦子、割豆子大部队后面,要么检拾散落的庄稼,要么将豆叶搂成一堆。
耕地前将土杂肥砸碎、搂细,以便均匀撒在待耕的土地上,在芋头垄里散芋头秧苗,摘辣椒,上化肥,上氨水,割草...!
这些孩子确实也能拿到工分,但是这些工分的价值连买酱油的钱都不够。
秦晓雅和自己的两个弟弟夏天的时候,就跟着自己的父母去给半人高的玉米去上化肥。
割完麦子的地里种了玉米,满地都是刨起来横七竖八的麦茬,尖尖的就等着扎你刺你,必须小心翼翼躲开。
一行行玉米,手指粗的秸秆、嫩绿的叶子,渴望营养的化肥成长。
天气干燥炎热,穿行在棵棵玉米间,弟弟们娇嫩的皮肤一次次碰到玉米叶子,喇来喇去,火辣辣的。不一会,脸上、手上就喇起了一道道印痕。
秦晓雅带着弟弟们挎着盛有沉重化肥的篮子,大人用撅头每刨开一个埯子(小坑),秦晓雅和弟弟们就往埯子里仍一把化肥,大人放下撅头上的土块,埋上埯子,再踏上脚踩实松土。
如此配合,亦步亦趋。
走了二三十步远,篮子挎不动了,脚挪不动了,大人就先刨开七八个埯子,再回过头上化肥。渐渐地,二人转的搭档,就成了一人转独角戏。
倒背着手、跟在后边监工的村长看见,板着脸生气地熊道:小孩子太小,不能干,明天别来了!
秦晓雅的父母立即拉懒惰的孩子继续干活,陪着笑脸毕恭毕敬地说:“小孩子得歇歇,能干活、能干活!”
村长不高兴地走开了。一对一对搭档很熟练的上化肥,走在前面把我们甩得老远。
怎么办,只好走捷径偷工减料:有的刨开埯子,少放点化肥;有的把化肥往几个埯子里多放一点。
反正玉米多吃点化肥、少吃点化肥,不会提意见。一小把一小把用,篮子里的化肥消耗太慢,时间稍长实在挎不动。
糊糊弄弄大半天,人家干完了,秦晓雅一家也算干完了。
记分员拿着本子说:你们家不行呀,所以今天的工分是大人6分,小孩子2分。
你能怎么办...那个时候一工分大概值两分钱(当然各地情况不一样,只是参考一下),如果普通劳动,一个壮劳动力一天可以赚2毛钱。
但是秦晓雅家一天只有十八工分,就是三毛六分钱,这三毛六分钱要养五口人,说真的,太难了,搞不好,等到了年底,还要倒欠村子里面的钱,这不是没有出现过的。
一年辛辛苦苦干到头,本来以为今年可以得到点钱给家里的娃娃买点布料扯一件小棉袄,布票都准备好了,拿了钱就去镇子上的供销社扯布回来做新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