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派人杀了他们母子俩。
妾身、妾身哪里做过那等事啊!”
张吴氏跟着哀哭点头,一时间屋中只剩下两人的抽泣声。
张李氏的话半真半假,张辅也懒得去分辨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索性摆手道:“此事休要再提,我自有主张。”
“父亲,儿子觉得......”
一直没机会说话的张懋刚想说上两句,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回头看去,发现是跟了张辅十几年的老兵。
此刻张老吉却全无往日的从容淡定,手中紧紧握着一张纸,面色凝重,无视了厅堂中所有人,径直走到张辅身边,附耳低语起来。
众人看到张辅的脸色出现了明显变化,手紧紧握着椅子扶手,瞳孔微微放大,像是畏惧,又像是愤怒。
“王爷,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张老吉面无表情道。
张辅看了看屋中的众人,手指毫无规律的敲动着椅子扶手,过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咬牙冷声道。
“整军!”
听到这话,屋中众人都懵了,张懋结巴道:“爹...爹,您没说错吧。”
京城...不,整个大明,没有陛下的旨意,擅自调动兵丁者,可是株连全家的罪过!
张辅却黑着脸,长身而起,一把推开阻拦的众人,向着厅堂外走去。
“老吉叔,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懋死死拽住张老吉的手,脸上满是惊恐。
张老吉面无表情,轻轻将张懋的手从身上掰了下去,头也不回的跟上了张辅,留下张家众人在厅堂中胡思乱想......
“你要团营?!”
五军都督府中,正在和商辂讨论练兵之事的王骥猛地抬头,诧异道:“你要团营做什么?”
“救...救我儿子。”张辅咬牙道。
王骥看向商辂,发现他和自己一样,都愣在原地。
“那事...那事居然是真的?”商辂愣愣道。
张辅点点头,板着脸道:“我只要两千人,只要骑兵。
一月,一月便把人给你带回来!”
“你癔症了?!”王骥终于反应过来,快步绕过张辅将门关上,回头低喝道:“擅动兵卒,你知道是什么罪过么!
你老实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张辅叹了口气,想起郞卫给他送来的信,犹豫片刻后轻声道:“那不是我儿子。”
“我就说。”王骥松了口气,勉强笑道:“你我都是一般的年纪,老夫早就不近女色了,你怎么还能......”
“那是陛下的儿子。”
话音落下,屋内落针可闻。
王骥笑容还没来的及收起,和惊恐一起凝结在了脸上,看起来异常滑稽。
商辂撑着桌子的手颤抖不止,努力维持着冷静,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太子。”张辅咬牙缓缓道;“不见了。”
砰!
商辂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惧到了极点,大脑一片空白,茫然地看着四周,努力了好几次,都没再站起来。
王骥后退了好几步,撞在门上,目眦欲裂道:“不见了!
怎么可能!
太子...太子不是一直跟着陛下么?”
想到这,王骥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强撑着晕过去的冲动,跌跌撞撞走到张辅面前,近乎是挂在他身上,轻声问道:“陛下呢?”
“二位还请放心,陛下无事,而且...太子已经找到了。”张辅看着恨不得将自己生吃了的二人,默默向旁边让出一步,苦笑道:“先等我说完。
找到是找到了。
但.......”
“说话不要大喘气!”王骥此时也顾不上尊卑之分,重重一拍桌子,喝道:“别逼老夫动手!”
张辅自知理亏,也不生气,摇头无奈道:“人现在在周王府上。”
“周王?”王骥诧异道:“那不是件好事么?
何须你用兵,待太子表明身份,周王自会将太子送到陛下身边。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定兴王。”坐在地上的商辂忽然开口打断,声音异常空灵,透着股浓浓的恐惧,“您不要告诉我,太子是被周王劫走的。”
张辅苦笑了下,轻轻点头。
得到准确答复商辂深吸了口气,也不再费力站起,直接看向王骥,坚定道:“出兵吧。
陛下临行前,赐我一营调度之权。
兵部那边,我去解释。
团营那边,您去挑人。
再不出兵,大明就要大乱了。
一定要赶在太子表明身份前,将他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