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被削爵禁足。
看着威风凛凛的两人,朱有爝脸上终于多了几分慎重。
他没想到皇帝竟会重新起复两人,这份收买人心的手段不算高明,难得是那份肚量。
说句大不敬的话,太祖当年都没有这份魄力。
正统帝这个小崽子,几时有这么大肚量了?
假如这两人不是真的存心要反,这么一来,必将对皇帝忠心耿耿。
忠犬...不,疯犬。
沈荣的名声,他也有所耳闻。
这混账,火气上头便无所顾忌,可不像张辅这般好说话啊。
思考间,队伍停了下来。
陈平从中间那匹马上下来,环视四周,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衣服,接着挺胸抬头,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向前走去。
沈荣和杨洪则像是两名护卫,沉默侍候在旁,仅凭眼神,便让兵卒让出一条通路。
陈平走到朱有爝面前,先是好奇打量了下王府的护卫,接着朝身后挥挥手。
下一秒,两名士卒竟搬着张椅子走了过来,放在了陈平面前。
“周王请坐。”陈平笑眯眯道。
朱有爝犹豫了下,缓缓走上前坐了下去。
他屁股刚挨上椅子,就见陈平跪倒在地,一板一眼大声道:“下官陈平,参见周王殿下!
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明是恭贺的词语,却懒洋洋的毫无气势。
朱有爝根本顾不上这些细节,吓得脸都绿了,猛地弹起让到旁边,指着陈平惊怒道:“混账!胡说些什么!”
“下官依律向周王见礼,周王缘何不受啊?”陈平抬起头,脸上多了些恰到好处的惶恐。
“少在这胡说八道,你分明是想陷本王于不义!”
陈平疑惑的看看左右,旋即一拍脑门,尴尬笑道:“惭愧惭愧,下官近些时日公务繁忙,脑子都乱了。
说错了话,还望周王勿怪。
下官陈平,见过周王,殿下千岁千岁......”
“够了,免礼吧。”朱有爝惊魂未定,没好气道:“你叫陈平?
本王为何从未听说过你?”
“乡野村夫,区区贱名,不足挂齿。”陈平行礼轻笑道:“只是为陛下做些杂事。”
对于陈平说的话,朱有爝半个字都不肯信,但又摸不清陈平的来意,便保持沉默,阴冷的目光在陈平身上来回扫量。
陈平像是浑然不觉,自顾自道:“陛下听闻张辅无故带兵出京,龙颜大怒,本想便命我带杨洪、沈荣二位将军前来,将他锁拿御前,听候发落。”
“那你不动手,还在等什么?”朱有爝不耐烦道。
“周王莫要心急,按律,我应先问清楚再说。”
“还有什么好问的?”朱有爝指着张辅冷声道:“张辅带兵强闯王府,还杀我护卫,此等谋逆之行,众人都看见了。
莫非你想包庇他不成?!”
“周王言重了,是非曲直,一家之言可说不清。”陈平说完便走到张辅面前,板起脸冷漠道:“张辅,周王所言,可确有其事。”
张辅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没有说话,默默摇摇头,“我为吾儿来,并无谋逆之意。”
陈平点点头,转身对错愕的朱有爝笑道:“周王您看,这话,是不是要先问清楚?险些误会了好人。”
明目张胆的谎言,让朱有爝都有些忍不住了,愠怒道:“张辅,当着本王的面颠倒黑白,你当这王府都是死人么?!”
“周王息怒,周王息怒。”陈平连连摆手,又对张辅问道:“既然人不是你杀的,这地上的尸体,又作何解释?”
“他非要撞上我刀,拦都拦不住!”张老吉抢着道。
“这样啊,自寻死路...啧啧。”陈平惋惜的摇摇头,“这么一条好汉子,为何偏偏想不开呢?”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朱有爝心知两人是在做戏给自己看,却毫无办法。
陈平来的这么快,定是早就盯上了自己。
看来皇帝确实要削藩了,不然......不对!
朱有爝快速回忆了下张辅的所做所为,看着笑容玩味的陈平,突然感觉一股冷意从脚底窜到了天灵盖。
他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围住这里的军士已经是王府护卫的数倍之多。
先让张辅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再突然派兵入城,根本不给自己反应的时间。
自己出现在门前,也让周王府的工事失去作用。
莫非...就在今日?!
想到这,他忙想要退回府中。
但陈平的动作更快,一步上前拽住了朱有爝的胳膊,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微笑道。
“周王这是要去哪?
此间事还未分明,周王既是苦主,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