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抬头,但看着刘邦坚定的目光,便放弃了劝告的想法,躬身道:“敢问陛下,事后该如何说?”
刘邦沉吟片刻,突然冷笑道:“找那么多借口作甚。
告诉徐承宗。
讨不臣!”
庭院顿时安静了下来,虫鸣俱无,就连晚风拂过叶子的沙沙声都轻了许多。
“陛下,现在撕破脸,或许有些太早了吧?”萧何小心建议道:“毕竟他们经营多年,树大根深,骤然发难,臣担心......”
“玉石俱焚?”刘邦接过话头,淡淡道:“他们倒是有那个胆子。
不等了。
再周旋下去,他们就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先是财权,再是兵权,若乃公有什么三长两短,见深那竖子只能当傀儡了。”
萧何闻言不再劝,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刘邦的命令,立马躬身离去。
萧何远去后,刘邦轻轻拍了拍手,赵山河忽然从庭院的阴影中走出,跪在刘邦面前,恭敬道:“主子有何吩咐?”
“重提淮安府府尹周廷文的卷宗。”刘邦面若寒霜,一字一顿道:“事无巨细,查明之后即刻报我。”
“遵命!”
赵山河匆匆离去,刘邦看看左右,重新回到了朱见深房间。
他离去后许久,庭院中才响起高低起伏的虫鸣声。
声音中满是如释重负的喜悦......
深夜。
陈立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近些日子,江南风平浪静了许多。
在确认发卖田亩一事没有隐患后,他下令购入了不少良田,尝尽了甜头。
至于那些死守着祖产,抵死不承认的小家族,陈立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家中没有底蕴,难免变得鼠目寸光。
如今皇帝亲临,还天真的想着官府只是走个过场。
现在陈立就等着天威降临,将那群不识抬举的小家族清扫干净。
到那时,他陈家在吉安,就真能做到“一言九鼎。”
但不知为什么,今夜他全无这些天的得意欣喜,总感觉有块巨石压在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再三尝试入睡后,陈立终于放弃,披着衣服起身,走到门前烦躁道:“什么时辰了?”
“回老爷,二更天了。”
陈立打开门,迎着皎洁的月光走了出去。
庭院中,星点在空中明灭不定,树梢在风中沙沙作响,池塘中偶尔泛起几圈涟漪。
一切都平静如常。
陈立重重搓了搓脸,对身边小厮问道:“去把管家叫来。”
不多时,从睡梦中被喊醒的管家匆匆赶到,躬身问安。
“最近有谁来了?”
管家晃了晃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思考片刻后道:“回老爷,就张员外和赵员外来过,问问买田的事,按您吩咐的,我什么都没说,找借口把他们打发走了。”
陈立点点头,面容却依旧紧绷。
事也很正常,那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
莫非是...京城?!
陈立骤然色变,猛地伸手按住管家,吓的管家睡意全无。
“京城还没有来信么?”
“没、没有。您吩咐过,京城若是来信,第一个送到您手中。
您说的话,我可半个字都没忘啊!”
“几个月了,一封信都没有,你难道一点都不奇怪么?!”陈立喝道。
管家傻眼了,下意识道:“不是您说的么?
我之前问过您,您说京城路途遥远,殊为不便,用不着焦急,您......”
陈立恼羞成怒,一把将管家推了个跟头。
管家忙挣扎起身,不明白陈立发什么无名火,只能顺着往下说道:“老爷,要不要我派人去催催?”
“催个屁!”陈立反手一巴掌扇在管家脸上,“现在去还来得及么?!
早干什么吃的了?!”
管家不敢反驳,连连认错。
陈立一个字都没听清,脑中像有一万只苍蝇般,嗡嗡作响。
韩兆告诉自己皇帝封锁了来往信件,自己最开始还有些担心,等了一段时间见无事发生,便将此事抛到脑后。
现在来看,有可能皇帝不是冲着南直隶大小家族来的。
而是京城中他们的根基!
想到这,陈立不敢在耽搁,对捂着脸点头哈腰的管家不耐烦道:“别在这碍眼,速速备马!
老爷我要去京城!”
管家如蒙大赦,一溜烟的跑了。
陈立也回到屋中开始收拾东西,刚将重要的书信藏好,屋门突然又被敲响。
“谁?”
“老爷,是我。”门外响起管家心虚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