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发泄了心中怨气的殷二虎容光焕发,拍着胸脯大声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早就看这混账不顺眼了。”
韩信无奈看了眼殷二虎健硕的肌肉,微微叹了口气。
这憨货,还真是光长身子不长脑子。
军中殴打上官,岂是那么容易脱罪的。
就在这时,人群后突然响起喝骂声,紧接着一群恶奴连推带搡,在人群中分出一条通路。
紧接着一名衣着华贵的青年人,用锦帕死死捂着口鼻,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穿过人群。
先是低头看了眼钱通,眉头皱得更紧,立即抬头闷声道:“谁干的?”
人群鸦雀无声,半天都没有回应。
“一群哑巴。”青年骂了一句,低头对钱途道:“谁干的?”
钱途下意识看向韩信,虽然很快便收回目光,但依旧被青年察觉到了异常。
他顺着目光看去,在韩信和殷二虎中间来回扫视了片刻,旋即道:“殴打上官,罪无可恕。
拉下去砍了,以儆效尤!”
麻烦来的倒是快。
韩信无奈叹了口气,一把按住蠢蠢欲动的殷二虎,淡漠道:“你是何人?
如何处置营中军士,好像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决断?”
青年只是扫了他一眼,随意摆摆手。
旋即便有数名恶奴走向二人,手已经按上了腰间长刀。
韩信看了几人一眼,转身走进帐中。
再出来时,手中多了杆锈迹斑斑的长矛。
见青年目露诧异,他淡然道:“军中不受乱命,若无印信,那我就不客气了。”
青年看着韩信,眼中的好奇越发浓郁,忽然抬手制止家丁,笑道:“你是何人?”
“某家韩信。”
“你就是那个和兵仙几乎同名的军士?”青年笑了笑,朝韩信招手道:“跟我走吧。”
“凭什么?”
青年转身的动作一停,回头讥讽笑道:“凭我姓张。
国公府的张。”
听到这话,周边围观的军士轰然散了大半,没有离去的还是因为离张瑾太近,不敢动作太大,生怕被殃及池鱼。
韩信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我和你走,能否给我这位兄弟留条性命。”
“我派人来请你,你却把他打成这副模样。”张瑾用脚尖踢了踢钱通的脑袋,冷漠道:“我还能和你说话,全是因为大伯要见你。
换做旁人,此时已经喂狗了。
别得寸进尺!”
张瑾一声低喝,脚下突然发力,响起清脆的断裂声。
钱通从昏迷中痛醒,拼命想要将手从张瑾靴子下拽出,惨叫声撕心裂肺。
“武勋不像那些文官,得了头名,不代表什么。”张瑾无视了钱通,将靴子底在他身上蹭了蹭,走到韩信近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声音轻笑道:“不要说你只是个没名头的护卫。
哪怕是都督指挥,见到我也需客客气气打声招呼。
听句劝,京城大,莫要得意忘形。”
说罢,他退后一步,摇头无奈道:“也不知大伯看上你什么了。
速速跟我走吧,我好回去交差。”
说罢,转身离去。
而那几名家丁不用吩咐,已经黑着脸走向殷二虎。
感受到殷二虎身体的颤抖,韩信扭头淡漠道:“现在知道怕了?
刚刚怎么想的?”
“我不怕!”殷二虎擦了擦汗,旋即又小声道:“是有一点。
但我可不是怕死。
我是担心爹娘。
韩杏,以后他们就靠你了,你......”
“你啊你,你以后少给我惹些祸,比什么都强。”
韩信说着,举起了长枪。
他自认不是什么忠义之士。
但一饭之恩,没齿难忘。
京城的路子是走不通了,看来只能走造反这条路。
听说南边闹得厉害,倒也是个机会......
见韩信不似作伪,家丁也愣住了,听到动静的张瑾回过头,诧异道:“你要造反?”
“军中不受乱命。”韩信面无表情的重复道:“就算你是英国公府上的人,营中军士也轮不到你来处置,恕难从命。”
再次被落了面子的张瑾面色阴沉,片刻后轻声道:“那个韩信,留口气。”
话音刚落,几名家丁便拔刀冲了上去。
韩信面色如常,正准备招呼殷二虎动手,耳边忽然响起破风声。
下一秒,一根箭矢洞穿了最前面的家丁咽喉。
众人震惊之时,一行人从另一侧营帐后走出。
井源面色冰冷,再次搭上一根箭矢,做势欲发,被朱见深抬手拦下。